見宋老夫人氣得跳腳,蕭嬋頓覺她像是個跳梁小醜。
她鎮定自若:“這些年侯府的收入開支,多數來源於何處?婆母不知嗎?”
宋文霖的俸祿一千多兩白銀,加上軍功賞賜,頂了天也就三千兩。
侯府每日的流水都幾十兩銀子,不包括逢年過節的人情往來,日常支出便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若僅僅靠著宋文霖的俸祿度日,安遠侯府上上下下幾百口人,非得餓死不可。
宋老夫人自然知道蕭嬋陪嫁帶進來的鋪子有多麼賺錢,她不是沒過過那種窮苦日子,老侯爺剛逝世那段日子,外債都沒還清,他們連糠咽菜都吃過。
孤兒寡母,相依為命,隻有一個侯府空殼子罩著,勉強維持人前的體麵。
宋老夫人:“即便如此,你身為霖兒的妻子,怎麼能不支持夫君的事業?竟然教唆霖兒去辭官,你是過膩了如今的日子嗎?”
蕭嬋抿唇一笑,笑意在唇邊輕漾:“確實有些過膩了。”
給安遠侯府當老媽子這麼多年,她早就想撂挑子。
如今正好,宋文霖迎了兩個妾室回來。
宋老夫人冷哼:“那正好,把你的管家權給嫻兒,她能接替你。”
這句話真真是說到了蕭嬋心口,她一口答應下來。
“好,有婆母教孟姨娘,我想她很快便能學會管家。”
並且……很快就能知道,這個吸血的侯府,一旦停止往裡麵扔錢,就會撐下去。
阮初荷絞著帕子,她也想要管家權,可沒臉說。
等她肚子裡的孩子生出來,再提出和孟嫻一起管家吧。
宋文霖內心複雜,他不想奪蕭嬋的管家權,自從迎娶她入府,她把偌大的侯府上上下下管理得很好。
霎時間交給彆人,他還有點不放心。
“阿嬋,你若累了,便休息一段時間再管家吧。”
蕭嬋心中冷笑,麵上不顯:“好。”
***
撂下管家的挑子,蕭嬋整個人都鬆快不少,平日裡隻需要打理自己手上的鋪子即可。
她主動提出要去城外的慈光寺靜心修行半個月,給侯爺和老夫人祈福。
宋文霖欣然應允後,她當日便帶著靜月乘上小馬車,朝著慈光寺去。
蕭嬋是去給自己求子的,略表誠意待了一天,抄了幾遍佛經,便直奔聞溪山莊。
求子這事兒,光求佛可不行,還得付出實際行動。
先前替自己看診開方子的醫師,蕭嬋再度命他過來瞧瞧。
搭上脈,醫師表情肉眼可見變得鬆快:“夫人的身子養得不錯……”
有他這句話,蕭嬋便沉浸地一腦袋紮入臥房,繼續進行生子大計。
屋內熏香繚繞撲鼻而來,蕭嬋用了一些依蘭香,以便更好成事。
羅帳遮擋住了外界的喧囂,也隔絕了內裡床榻之上的旖旎春色,交織出一幅悠然動人的畫卷。
蕭嬋的衣衫被薄汗浸透,白日的光線充足,她總有一些不大好意思。
調轉氣息閉上眼,細細感受……
再一睜眼,她撞入宋璟的眸底,像是萬丈深淵般幽暗。
“啊!”
蕭嬋當即嚇得翻身,扯了被褥把自己裹住。
男人悶哼一聲,似乎極為痛苦,卻沒有接下來的動作。
四肢沒有動作,他的眼睛似乎也看不見,對外界的感知十分淡薄,除了睜開了眼睛,發出一點聲音,旁的都與他昏迷時並無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