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 衝動之舉(2 / 2)

“哦,蓬蒿科長,你回來了啊!”

“還要感謝委...您的斡旋,不然這事情的走向我未必能控製住。”周蓬蒿誠懇地道。

委座笑笑,不置可否。

他的故事周蓬蒿聽劉大錘私下聊過,當年也是一號人物,是湖跺駐紮在外地的聯絡專員,掛著縣政府的辦公室副主任的頭銜,不知道什麼原因,從陣地前沿突然回到了JJ的大後方,還是降級使用。劉大錘的總結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周蓬蒿覺得那未必就是真相,他心裡惡毒的想法是不是與這張包公臉有關。

不知怎麼地,看到這張臉,周蓬蒿就想起了麵黑心黑的流氓天子劉邦,這老小子在危急時刻很會自保,甚至不惜傷害身邊的人。譬如在征戰的過程中,因為戰敗,劉邦就屢次將家人拋卻,獨自逃亡,甚至有一次為了讓馬車跑快些,把自己的親人都推下了車,自己駕車逃跑了。

周蓬蒿對委座的感覺有些奇怪,三分佩服七分抵製,水瓶座的人天生相信自己的判斷力,他決定之後的日子離這尊大佛遠一點。

委座說話倒並不官方,反而很實在:“你的調令可能還要順延,一則是這起打人事件的影響,二則老領導也在為你摘選,蓬蒿啊,你看我們這JJ的教導員位置也空著,你可以爭取一下。如此,我們的關係會更進一步,一個單位的主要負責人就兩個,宛如夫妻,我對‘迎娶’你這個大筆還是有一定興趣的。”

有關夫妻的這個類比,他喵的,超級嘔心。

周蓬蒿小聲嘟囔:“步子小了,那政委還空著呢,怎麼不讓我爭取一下?”

委座狂笑,一度前仰後合,前排最後的三縷頭發迎風勁舞:“周蓬蒿你小子膽子不小,不過呢,政委啊,那是我考慮的事情,你呢,隻有歇菜的份,哈哈...”

這委座笑的時候,一顆禿頭在不規則地晃蕩著,很放鬆也很放肆。這讓周蓬蒿想起夏夜涵洞裡的蝙蝠,四處撲騰,飛不遠,也飛不久,日出前它們會變成一排排的屍體,轟然倒在人們麵前腳下。

老委啊,口無遮攔,也許是你被貶謫的原因之一呢。周蓬蒿是深研行為風水學的,這個人呢,大體都是禍從口出,所以日常閉嘴才是王道。話癆如劉大錘一般,運道就如螢火蟲一樣,前一刻或是亮的,但說不定下一秒,就是暗的,無可逆轉。

他有心提醒,想了想還是算了,打了個招呼退出了讓他渾身是汗的703。

Chapter7

這個中午,注定了不那麼太平,哪怕是湖跺城最牛逼的和平飯店。

來之前,周蓬蒿在JJ大隊的走廊裡滿屋轉悠,不停歎氣,他在思辨一個哲學問題:人一般是不會在同一個地方摔倒兩次的,那是愚蠢,這是全稱判斷!

但是毆打同一個人呢?有沒有必要,是不是愚蠢?看了看電子顯示屏上的時間,周蓬蒿下定決心,對自己說:“該出手時就出手,反正老子又不想‘嫁’給那委座做教導員,張把黃牌還能挺住。”

劉大錘有些猶豫,看著蠢蠢欲動的霍曉紅道:“妹子,你這一去,等於是直接宣戰啊?”

霍曉紅摘下執勤的白手套,擦擦手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有點惴惴不安又有些小興奮地說:“算是吧。”

劉大錘懇求道:“那我跟你一起去吧,你看我是委座的司機,有狐假虎威的作用,說不定到時候能用上。”

周蓬蒿的車開的四處亂晃,這小子似乎專走修道的地兒在走,跟在其後幾度歇火的劉大錘破口大罵,“周蓬蒿這孫子,在顯擺車比我們好吧?”

霍曉紅看了一眼周蓬蒿那疾馳的土黃色瑪馳道:“你覺得這車值得顯擺麼?”

劉大錘憨笑:“彆說,價格勿論,這小東西越野性能還挺不錯的。”

或許王思通的消息不準呢,畢竟是免費贈送的,周蓬蒿自我寬慰的心情持續到12點,逐漸陷入糟糕。他麵臨的境遇十分不堪:喬璐不僅來了,還是從成毅的車裡下來的。

兩個人有說有笑,沒有注意到大廳裡戴著口罩臉上青筋暴漲的周蓬蒿。

“我們有預定,二樓的666包廂!”成毅的男中音聽來十分刺耳。

喬璐在一旁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問:“到這裡是不是太高調了?我怕會遇見什麼熟人。”

成毅得意:“和心上人約會自然要選擇湖跺最好的飯店,退一萬步說,這裡的安保全世界一流,我也不用擔心JJ大隊的那個暴力分子會突然給我一拳,看得爽悅,吃的舒心,還有比這更有趣的事情麼?”

喬璐聽著也是莞爾一笑。

周蓬蒿想起了韓小端的那句一小半與大部分的評價。的確,喬璐更多時候在自己身邊是沒有這麼放開的,這種笑容更是難得一見。要不是有這一茬,這和平飯店他怕是一輩子也不會進來。

人比人,也許有自歎弗如的一刻。

周蓬蒿的目光變得恍惚,瞬間又堅毅起來,他肯定自己的理由是和喬璐五年不離不棄的情感。

劉大錘和霍曉紅也一般戴著口罩,在休息廳的一隅,他眼珠子一轉,說:“我向革命先烈保證,今天周蓬蒿肯定又是黃牌一張。”

霍曉紅和他不在一個頻道,嗤之以鼻說:“男友從外地回來不去接,卻和小白臉約會,也是極品。”

“曉紅,要不我們先報警,預防周蓬蒿作奸犯科。”

“不會說話就給老娘憋著,什麼叫作奸犯科?”

劉大錘脫口而出:“不是作奸犯科,那就是作亂犯上?”

霍曉紅又是秒一瞪眼。

劉大錘也急了:“反正提前通知裁判,把這小子給罰出和平飯店這個大球場,就可以避免領取紅黃牌,我這招叫做有備無患。”

霍曉紅道:“稍安勿躁,成毅後麵的人我可以搞定,現在,就看我們的蓬蒿兄能不能搞定他的小女友了,你懂麼,救人感情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說著她又瞪了劉大錘一眼:“還有報什麼警,老娘我不是警察麼?”

“對哦,怎麼把這茬給忘了!咦,周蓬蒿人呢?”

霍曉紅頓時氣得哆嗦起來,周蓬蒿說劉大錘是個累贅真是沒錯,就這話癆囉嗦的片刻,正主兒不見了,她斷然罵他道:“你給我在這守著,一步也不準跟過來,不然,晚上的行動我們不帶你...”

劉大錘急的抓耳撓腮,那小臉紅撲撲的,兩個行動他都想參與,但是根據兩權相利取其重的原則,他自然是選擇了夜間的行動,因為那與他的名譽息息相關,他大嘴一咧:“妹子,你此舉莫不是擔心我們一起參加的行動多了,這樣下去,我們能產生超友誼的關係麼?”

霍曉紅邊走邊皺眉,忍不住回頭道:“滾!”

這時,一個雷暴一般的聲音響了起來說:“曉紅,真巧啊,?我剛要打電話給你們黨委,讓他帶你一起來飯店用餐,你就出現了,我們父女真是心有靈犀哈。”

霍曉紅抬頭一看,心道完了完了,她硬著頭皮說:“老爸,你怎麼來了?彆瞎打電話,今天我可沒空陪你,我有約會呢。”

霍駿故作驚訝地說:“我去,你也能有約會,我得去瞅一眼,哪個小夥子這麼想不開。”

霍曉紅漲紅了臉:“老爸,再這麼說,我保證你會沒有朋友的。”

霍駿這老頭也固執:“我不管,不讓我看,你就跟你們黨委還有你老子我一起用餐。”

霍曉紅求助似的看往遠處的劉大錘,這小子鬼精鬼精的,早已經把霍大處長光臨湖跺的事情彙報給了委座,委座已經在趕赴的路上,隻不過劉大錘玩了個心機,他說自己遇見霍駿的飯店是九龍。這邊霍曉紅的信號一來,他便也“心有靈犀”地衝了過來:“霍處好,我是湖跺JJ大隊廖得水的司機小劉,黨委聽說您來了,中午在九龍給你設宴接風,這不,讓我來接你來了。”

霍駿狐疑地握著他的手,說:“和我姑娘約會的人不會是你吧?”

這隻老手頗有力量,劉大錘的眼淚就快出來了,他連忙擺著另外一隻手道:“不是我不是我,你女兒約的人是我們科長,周蓬蒿,絕對的海...帥哥!”

周蓬蒿?

這名字有些熟!一滴水落在劉大錘的手背,他頓時一顫,看到沉思的霍駿嘴角掛著口水,心道這老爺子是多愁霍曉紅嫁不出去啊,不就聽到個男人名字,至於麼?太誇張了點吧!

大廳裡,空調的冷風掠過眾人,遠處一個身影很是矯健,眾人感覺時間都靜止了,霍曉紅像是牙買加的百米飛人弗雷澤一般衝到了他的身邊,一下子抓住他的胳膊。

她抓握的力量不輕,周蓬蒿卻是一臉驚愕。

“彆動,借用你胳膊十五秒。”

霍曉紅嗲聲嗲氣宛如大舌頭地喊道:“小蒿蒿,你死去哪了?”

霍駿一激靈,咬牙對著劉大錘說:“這不是我的女兒。”

劉大錘也一激靈,回道:“他們要過來了,您是不是要和他們打個招呼?”

霍駿咬牙:“走,快走,你不是接我去九龍麼?”

劉大錘反應過來,一拍大腿:“是啊,廖黨委還在九龍等著您呢!”

兩個人步伐生風,這速度不比剛才霍曉紅衝過來的慢。

周蓬蒿訝然:“有人騷擾你?要不報警?”

霍曉紅悲憤地道:“報你妹,都是大男人,一個個的,怎麼都喜歡報警。去做你自己的事吧,老娘不奉陪了,記住晚上有行動啊,你要給我平安歸隊。”

周蓬蒿有些發愣,不及思考的他卻是頭也不回地往666包廂走去...

和平飯店的中央空調有些怪,原本應該是靜音狀態,此刻卻是刷刷地響,它像是在提醒周蓬蒿什麼,卻是始終沒有發出半句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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