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節 為愛衝鋒(2 / 2)

成百回是個謹慎的人,尤其注重程序,他手機朝後,盲打將眼前的情況通報給了郭局。

田飛也一副眯眯帶笑的表情,看往成百回,朗聲道:“原來是成部長,剛才心急之下沒看見,恕我失禮了。這...尋釁滋事什麼的我看還是先彆定性的好,畢竟我們局呢,除了郭局之外,都知道周蓬蒿和喬璐是男女朋友關係。這個應該是今天發生衝突的前提,年輕人嘛,難免一時衝動,我剛才看了,他和貴公子也沒有發生直接的衝突,也就是說沒有造成什麼實際的影響,尚算...可以原諒的範疇,您是前輩,也不是第一次和他打交道,這樣,我打個圓場:蓬蒿,你向部長一家道個歉,然後帶喬璐回去聽候處理,回頭再寫個情況說明。晚上下班之前交到我辦公室,我親自呈給成部長。”

“是!”周蓬蒿低頭沉聲道。他倒也光棍,回頭就是一個九十度的鞠躬:“對不起,我和喬璐打擾您一家子聚餐了,請原諒!”

說完,一拉喬璐的手他就要離開。

見狀,成毅暴怒,成百回卻是有些無可奈何,這時,他的妻子白潔站了起來,用清脆蔑視的聲音道:“田飛,你好大的威風啊,據我所知,你不過是個副職,某局也不是你說了算吧。”

說著,她揚了揚手中的手機,道:“給你一分鐘時間離開這,一分鐘之後,後果自負。”

田飛也是有些生氣,氣得差點笑了,一個計生辦的副主任也這麼囂張麼,他言語之中也不再客氣:“我田某天性好奇,倒要看看白主任所謂的這一分鐘之後有啥玄機!”

“田局啊,你想看的玄機不出意外的話就是我了。”

門口一個穿著白襯衫黑色夏褲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這男子中等身材,紅鼻頭闊尖尖的、仿佛磨削過的一般,簡直像被孩子吮得細細的麥芽糖塊,看上去多了幾分猥瑣,不過這家夥走路的步伐卻有些六親不認的味道。

此刻,他的兩眼黑得發亮,鋒利的目光,環望著眾人。

“趙縣長!”來人不是旁人,正是湖跺縣的常務副縣長趙坤。這家夥是出了名的睚眥必報,可不好對付,據說身後還站著市委的一尊大神,不過田飛很快臉上就又有了笑意,因為坊間的傳聞:這趙坤和白潔有一腿,現在看來,倒是無風不起浪...

看到來人是趙坤,成百回麵色也是有些尷尬,卻不得不打招呼道:“趙縣長!”

趙坤鼻息哼了一聲,算是回打了招呼。他看往田飛道:“這周...蓬蒿是吧,他不能就這麼走了,道歉是必須的,但是處分也要給,你們內部的督察要是查不出什麼,我可以申請縣裡麵的優化辦介入。田局,你有沒有不同的意見?沒有的話,你可以先走了。”

這貨玩的也太抽象了吧,田飛剛要說話。

羅盤在報警,嗡嗡作響,被點名的周蓬蒿抬頭定睛看了這趙坤一眼,他一副緊繃臉,額頭卻低陷,豎起的眉毛跳動著無比的自負,一雙灼紅的三角眼則射出兩道寒光,特彆是...這紅紅的鼻梁竟然起了節。

起節了,哈哈,周蓬蒿一看之下,樂了,竟然不管不顧地笑出聲來。

喬璐低聲嗬斥:“周蓬蒿,你發什麼神經。”

田飛也低聲道:“小子,你收斂點,眼下,我未必能搞定。”

趙坤愣了一下:“你笑啥?”

“鼻梁起節,額頭低陷,乃是大凶之相,趙縣長,你今天怕是有血光之災。”

“什麼?我呸,你小子自身難保,還敢詛咒我。喂,你們兩個是督察是吧,快把他給我帶走...關上24小時再說。小東西,氣死我了。”趙坤猛地一拍桌子,嚇了所有人一跳。

兩個督察則小心翼翼地向周蓬蒿走去,卻不知從何抓起。

這時外麵傳來了一陣爽朗的笑聲。

人未至聲先至。

“老趙,老成啊,怎麼越活越回去了呢?這年輕人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解決吧...你們瞎摻和什麼?”

誰啊,這麼拽?敢命令老子,趙坤剛要發火,666包廂的門又開了,來的是蘇省縣處級乾部管理處的霍駿,而在他的左側,則是自己的直接上司,湖跺縣縣委書記祁長天。

踢到鐵板了?還真他喵的都是能命令自己的人。趙坤一雙咄咄逼人的眼睛瞬間深陷了下去,在此之前,他抱怨地看了白潔一眼,此前裝了兩年多的低調,怕是裝不下去了。

方才說話的是霍駿,祁長天則在進門之後補充道:“霍處長言之有理。”很官方的一句話讓趙坤不上不下,甚是難受。

可接下來的一句則讓他大汗淋漓。祁長天環視了一番眾人,突然道:我聽過一句話,鬼穀子說的:若欲去之,因危與之。環轉因化,莫知所為,退為大儀。各位,我們共勉。

他嘴上說共勉,目光卻死死地盯著趙坤,像是一條眼鏡王蛇。

退為大儀?趙坤的眼睛瞪得像是銅鈴一般,這祁長天是在暗示自己什麼麼?要我急流勇退,是退出今天之局,還是湖跺的主桌?他惱怒地看了一眼白潔,那意思有些明顯:都是你這老娘們沒事找事,我這可算是引火燒身了。旋即,他眉頭一皺,那眼中的火焰就換了一個燃燒的模式,白潔也是秒懂,充滿柔情地點了點頭。

兩個人的交流被成百回看了個清清楚楚,他暗中握拳,雙拳的骨節格格作響...

趙坤等人都走了,祁長天看了一眼霍駿,緊走了兩步,攔住了一臉懵逼的周蓬蒿,他伸出手來:“小夥子,認識一下,湖跺祁長天。”

喬璐的眼睛瞪得溜圓,周蓬蒿也是有些奇怪,但看得出來對方並無惡意,方才這湖垛的父母官貌似還拯救了自己一把,不能失禮,周蓬蒿感激地握了上去:“書記,你好,我是周蓬蒿。”

嗯,我認識你!

因為...他環顧了一下四周,特彆是霍駿的方向,然後在眾人的驚愕目光之中展顏一笑:“因為我們都是水瓶座。”

這個老6!霍駿笑著搖了搖頭,周蓬蒿的羅盤也不合時宜地“叮”了一聲。

“咋地,我也有血光之災?”祁長天繼續開著玩笑,看來他和霍駿來的要更早,推門的時機,使他們特地選的。

“書記,您最近是不是本來要離開湖垛?然後這事又有停滯...”

祁長天眼睛一亮,這小子真有兩把刷子,還是聽到了坊間的一些消息,他鎮定地一笑,看了眼霍駿,心道即便你小子是在胡謅,我也根本沒有力量反駁啊,我的前途你這準老丈人可有相當重要的一票。旋即道:“小子,聽說你研究行為風水學,那有空來我辦公室幫我看下擺布如何?”

“您安排時間,我隨時有空。”

周蓬蒿點了點頭,他是B型血的水瓶座,報仇報恩講究一個速度...

9、

九龍賓館副館拉上黑幕之後,光線有些黯,低瓦數的節能燈黃黃亮起,越戰越勇已是三番棋下去的趙坤借著這燈光翻身下床,對白潔今天下半場的表現他是滿意的。

離開了和平飯店,遠離了祁長天的威壓,感覺自己又行了。

這個半老徐娘是他的大學同學,當年可是校花一般的存在,白潔宛如天鵝一般高高在上,對醜小鴨一般存在的他可是愛答不理。然而時間就是這麼一個可愛的東西,十年之後的趙坤借助父輩的力量翻身,在湖跺混得風生水起,早早地獲得了鄉鎮黨委書記的身份,治下也算是有著數萬的百姓,幾經周折,上了副處的平台,兩年前更進一步,進入了班子的行列;而這白潔,畢業之後不過當了一個鄉鎮教師,十年如一日,最大的官職不過是一個年級組長,還是借了她在組織部當副科長的丈夫的光...至於現在的計生委主任,自然是趙坤的功勞,計生委也一直在他分管之下...

他這邊思緒萬千,白潔卻是一個優雅的翻身,又把他壓到在了床沿。

年過五旬,戰鬥力下滑的趙坤急忙腰扭了一下,擺脫了她的控製,他呼哧呼哧地喘息,然後擺手投降,實在是受不了這娘們了,她就像是一個永動機。

離開戰場的他,隻穿著內褲,從上到下都有些垂頭喪氣。

白潔意猶不滿地說:“想什麼呢。”

趙坤脫口而出:“你那個白癡丈夫會不會知道些什麼,他今天看往我的眼神充滿了敵意。”

白潔不屑道:“十幾年了,都是成年人,想知道會不知道?!”

趙坤聞言鬆了一口氣,他躺平了身軀,將白潔摟在了懷中,勸說道:“姓周的那小子很邪門,你們家成毅不是人家的對手。彆的不說,你看那田飛還有霍駿,出手都是冒著風險的,以小博大,卻依然毫不猶豫地向著那小子,還有祁長天莫名其妙地引用鬼穀子的話,讓我急流勇退,這說明什麼?”

“我哪知道說明什麼?你們官場的,都是人精。”白潔嬌嗔著給了他一拳,柔聲道:“還有...成毅是誰的孩子,你真不知道麼?他輸給那小子,最沒有麵子的其實就是你...”

趙坤愣了一下,一咬牙再度鑽進了被窩,喘著粗氣道:“我這人其實很豁達,不念以往,隻追逐將來...要不,你努把力,我們再生一個,嗯,我隻信將來。”

白潔:“去你的。”她嘴上罵罵咧咧,身體卻很誠實,對不肯負責的趙坤並沒有多指責,而是沉湎於激戰之中...

此刻,成百回已經在百餘公裡之外的市法醫中心,他顫抖的手中拿著一份未拆封的親子鑒定報告...(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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