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8
五年的感情不能以大醉一場告彆,成毅說的話怎麼能全信。周蓬蒿這幾天一直住在JJ大隊的宿舍,也沒怎麼出門,想通了的他刮了胡子,洗了把臉,剛準備出門,劉大錘熟悉的聲音從走廊響起,迅疾地由遠及近:“蓬蒿,你猜我都查到了啥?”
看著他那詭異的表情,周蓬蒿茫然地搖搖頭。
“我確認了那女鬼是一個女人,不是鬼。”劉大錘哈哈一樂,一副一切儘在掌握的表情。
“大錘,你要是閒得慌,繞這大隊跑個三五圈吧,我估計委座一時半會也不會找你。”拿到鑒定報告知曉這二樓的“鬼”就是苟琉之後,他哪裡還有興趣聽劉大錘雲裡霧裡的鬼扯。
“你彆急啊,我是有證據的:她不是鬼,是人,而且和這苟琉有關。”劉大錘湊近套著周蓬蒿的耳朵道:“這個女子穿的還不是白衣,是紅衣,深夜的時候進出過苟琉的宿舍,楊鵬看見過一次,昨天守了一夜後我同樣有收獲,也看到了這個女鬼。”
“紅衣?”周蓬蒿被他說的一恍惚,眼中卻浮現出了霍曉紅的影子,這讓他感覺十分不好。
這時,劉大錘把他手機拍到了模糊照片遞了過來:“諾,這就是證據。”
圖片上時間顯示是淩晨1點,側身的紅衣“女鬼”正在進入苟琉房間。
“還有呢?”
劉大錘有些莫名其妙問:“什麼還有?還有什麼?”
周蓬蒿一副我服了的表情,道:“她是什麼時候離開的?你丫顧頭不顧腚啊?還有一張照片呢?”
劉大錘撓了撓頭說:“這不,這兩天狗日的苟琉早上讓我們跑操嘛!一天忙下來,人是超負荷的,晚上再‘加這個鬼班’,我就有些困得不行。這不,一不小心就在苟琉宿舍對麵的空雜物室睡著了...所以,證據隻有獨一無二的一張。”
照片上的女子雖然很模糊,但是根據周蓬蒿的目測,她並不是霍曉紅,霍曉紅的側身要比她豐滿,周蓬蒿和她結結實實擁抱過,對她起伏的高度還是有一定把握的。還有就是這個色色的精靈羅盤很有靈性,會對周蓬蒿接觸過的女子留有記錄,方才他把照片彆到自己身後,羅盤沒有發出一絲一毫的動靜,這就更肯定了周蓬蒿的判斷,他是極長地籲了一口氣。
證實了霍曉紅沒有墮落,心情極好的周蓬蒿表情舒展,心不在焉地說道:“大錘,這件事你做的很好!你絕對有當柯南的天賦,我看好你!”
聞言,劉大錘那張紅撲撲的臉蛋上竟然閃耀過一絲激動,他朗聲道:“真的麼...蓬蒿,謝謝你!你是JJ大隊唯一一個肯定我有偵探天賦的人,他喵的,我太感動了,走,晚上華祥苑擺一桌,我請客。”
“彆急,萬裡長征人這才走了一小步,等我們把這個女鬼給挖出來,那時再開這個慶功宴不遲。”
劉大錘表情猙獰地點了點頭,惡狠狠地道:“老子拚著明天逃操,也一定要把這個死鬼給挖出來,大不了被那苟琉給熊上一通。”
死活你都不肯吃虧,周蓬蒿無奈地笑笑!
劉大錘語重心長地提醒道:“蓬蒿,你和那苟琉是不是有意見啊?”
周蓬蒿皺了皺眉頭:“...”
他繼續說道:“你這兩天沒有參加跑操,苟琉說你不服從大隊管理,已經把你的黑材料整給分管局長了,這小報告打的,那叫一個順溜。”
“這很正常,他不姓苟麼?...”
周蓬蒿正色道:“大錘,我得去遇一下喬老爺子,你就跪安吧。”
劉大錘“靠”了一句,旋即又道:“要不要我送你去吧,見老丈人,用委座的頂配邁騰,可比你那小瑪馳有麵多了?”
“算了,你去乾啥,老爺子又不認識你!”周蓬蒿隨口答道,回頭找瑪馳的鑰匙。
“蓬蒿,少來!我和你們家喬老爺子可是釣友,十年的交情,比你還長呢。對了,當年喬璐整活什麼遊泳池,那裡沒有活水,老爺子還是喊我買的泵,加長一百米的水管,是我親自給送到小鎮的。”
“這...當年是哪一年?”
“好像是...去年!”
“你確定?”
“確定肯定以及一定。”
周蓬蒿瞪大了眼睛,誇張地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激動地吐沫橫飛地問道:“剛你說買了什麼?再說一遍。”
“我去,瘋勁又上來了?”劉大錘有些莫名其妙,輕輕剝開周蓬蒿用力的大手,說:“水泵和水管啊,咋地?你想把活雷鋒給活活掐死。”他眼神有些躲閃,喃喃地道:“那時綜合中隊不就一個牛頓麼?這貨就是個擺設,我去的時候沒向他彙報,是私自用的宣傳車。蓬蒿,你是綜合主任,但是好像沒有追溯處理以往的權利吧?”
“不處理不處理!我感激還來不及!”周蓬蒿哈哈大笑,狠狠地拍了兩下劉大錘的肩膀,說出來的話讓劉大錘差點暈厥倒地。
周蓬蒿對他大喊的是:“大錘,我愛你!”
劉大錘心道:“我去,這周蓬蒿莫不是個雙,男女通吃吧...”
2、
周蓬蒿並沒有和喬璐見麵,哪怕從她這邊找到答案最便捷,他也打算繞個彎自己解決問題,這樣才會有成就感。
他徑直來到了霍曉紅的辦公室門口,“咚咚”地敲門。
看到進來的人是周蓬蒿,霍曉紅的動作和表情就不免有些局促。
周蓬蒿輕輕咳嗽了一下,說:“曉紅,我們大隊去年的賬目還能查到麼?”
霍曉紅臉上的光線頓時就散失了不少,有些失落地道:“我都忘了,你是新任的綜合中心主任,我應該主動向你彙報的。”
周蓬蒿解釋道:“不,你誤會了!我對賬目沒有一丁點的興趣...還有,我們之間不需要如此生分,我隻想知道去年大錘有沒有入過一筆買水泵和水管的賬。”
周蓬蒿一臉的真誠,談的又是純粹工作上的事情,看來不是來找茬的,她儘量讓自己平心靜氣:“劉大錘麼?要查他的賬那就好辦了!駕駛班的賬都是獨立歸檔的,讓我來看看。”
十分鐘後,周蓬蒿的表情變得振奮並且豐富起來,這筆賬目清清楚楚,這劉大錘說的都是實話,他就是他周蓬蒿在JJ的頭號福星。
聲情並茂的成毅在說謊,這小子是個戲精,他想讓自己失去判斷力,然後主動撤出戰場。
這小子,實在是太惡毒了!如此,他被傳喚到派出所的那一係列操作,現在看來也極其可疑。
周蓬蒿想到了那一個讓他如鯁在喉的戒指,這是他了結心魔的最後一個阻礙。從此,就可以完成對成毅的整體素描。
這個包藏禍心的狗日的,你算是徹底惹毛我了,周蓬蒿在心中爆了句粗口...
3、
成百回獨自一人,躺在一個小旅館的木板床上,麵色焦慮。曾經自己是那麼風光,路是那樣寬廣,以自己和縣長的不俗關係,稍微活動下,下半年就該有提副處的機會,政治生命可以繼續無限綿延下去。就因為這個該死的趙坤,太他麼的不收斂了,這才讓自己動了殺念。
其實他們這個級彆的人物,婚姻就是一個裝飾品,維係一個表麵上的和諧就可以,但是高調的趙坤實在是太搞心態了,讓他成百回成了湖垛政壇的一個笑話。
外麵的高速公路上,巨大的車燈光線將這個秋夜無限地拉伸,成百回甚至覺得那光線能射穿這個木頭結構的老式小旅館,直接射殺了他。他不敢聯係家人,這個時候的家人應該被嚴格控製起來了吧,特彆是成毅,自己曾經最親的兒子,那份他留在人世間最真摯的情感被法醫中心的鑒定結論給打了個稀碎,還是一塊一塊地碎裂,徑直掉落下來。
趙坤欺人太甚,是他先折斷了我的夢,摧毀了我的生活,成百回的老臉上雖然掛著淚,卻是沒有一絲後悔。
他靠著窗戶,大口大口地喘氣,以此來證明自己還活著,那呼吸在玻璃上形成了白霧,這白霧忽明忽暗,慢慢恍惚,這五十多年來,像是一場夢,夢裡他奔跑在掌聲和鮮花之中,是眾人仰望的對象。旋即又出現了白潔的臉龐,從當年校花到半老徐娘,她一直滿麵嬌羞地依偎在自己身邊,突然趙坤出現了,她也頓時變成了巫婆一般,那長長的染著紫色的指甲深深地掐在了自己的脖頸之上,他拚命掙紮,卻是不能呼吸,他使勁大喊了一聲:“小毅,快來救我!”
可轉身過來,卻看到了成毅手上一截冷冷的麻繩,徑直地向自己套來...
下雨了,入秋的暴雨和夏日裡一般勇猛如斯,一頓劈裡啪啦,像是夾雜著冰渣似的。成百回是被雨水凍醒的,醒來的時候麵如死灰。他感歎:“這一切若都是一場夢,那該多好!”
4、
驅車來到了成毅說的那家王大福珠寶,周蓬蒿毫不猶豫地掏出了證件:“我是GA局的,正在查一起案件,還請你們多多配合。”
大堂經理接過警官證一副狐疑的樣子:“你們JC查案彼此不通氣哈,咋都一個勁地往我們店趕呢。”
周蓬蒿有些驚愕,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這時,王思通和刑偵大隊的祁言心從會客室裡麵走了出來,王思通看到周蓬蒿是一臉驚詫,祁言心則和他打了個招呼:“師兄,你咋也來了,你不是到J...”
周蓬蒿朝他使了個眼色,祁言心會意,沒再繼續問下去。
臨出門的時候,周蓬蒿問:“彥祖,什麼情況!”
“哥,你彆叫我彥祖,滲人歪歪的。現在的彥祖和你們那個時代的代指帥哥不同了,現在這稱呼就是個禿毛雞的象征。”祁言心撓了撓頭,說:“你叫我小祁,小言都可以的。”
“好的,彥祖,你不是重案隊的麼,這王大福金店有什麼可疑之處?”
“額,哥,叫我小祁。沒啥,我們這不正在追查那前部長成百回的下落麼?在臨省的武威縣我們發現了一個典當記錄。”
“典當記錄?”
“嗯,是一個鉑金戒指,買的時候6萬多,當的時候隻有3000,這典當行也真他喵的黑,好在這玩意是有編號的,一查就查出來了。”也許是對此行的調查很滿意,祁言心出示了一下戒指的照片。
和喬璐手上的那個幾乎是一模一樣。
周蓬蒿瞄了一眼編號,打了個招呼離開了金店。他身上的羅盤也在滴滴作響,這個戒指也引起了它的注意。他在心中斟酌了一下,等祁言心和王思通走遠,很快又返回了金店。
這種情況,還是獨自麵對得比較好。
周蓬蒿問:“這種戒指價格這麼高,應該有且隻有一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