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恒基鄰鎮這邊還有個JJ三紅中隊,兵強馬壯,離周邊鄉鎮都不過十五分鐘車距,藍白旗幟高高飄揚,對周邊的駕駛員也有一定的威懾作用,像這種車裡塞的滿滿的,超速超載的情況幾乎是不會有。卓然在坐下之前,又嘟囔了一句:“遲早的雷,不過是集中在這樣的一個時候爆發了,感覺不適我們也應該憋著。”坐下之後,她低聲對周蓬蒿道:“神棍,算一下,是不是應該某人沒頭發,擋不住歪風邪氣?”
周蓬蒿忍住笑,眼神開始往上看往天花板,委座沒有聽見,沉重地說:“卓所長的話我認同一半,這次的事故有我們頂層設計的漏洞,但是,有沒有履職方麵的缺失呢?我們最近的工作重點就是查超載超速酒駕,這些工作為什麼沒有覆蓋到西南片?”
底下人則在竊竊私語,聽說這防疫期間,JJ的正門被人堵了整整三個月,援疆回來的卓然低聲怒問周蓬蒿:“這是真的?蓬蒿,你喜歡研究行為風水的,你說這是不是就是我沒有上教導員的原因?自家人的門被人堵了,外麵的反而進來了。”
周蓬蒿瞥了她一眼:“卓然,沒看出來,你官癮還挺重的。”
卓然低聲道:“女人的35歲相當於你們男人的45歲了,你說我急不急?”
“你指的是什麼?提拔還是成婚?我聽說女人是30如狼40如虎...”
“你大爺的,倒是什麼時候都能開車。”卓然憤憤地道:“怪不得不幫我,我想起來了,你也是外來JJ的,算了,就當老娘所托非人吧。”
這時,苟琉的手機滴了一下,旋即,他的麵色一變道:“糟了,各位,我們被市裡給盯上了,市局要在我們JJ部門進行為期一個月的重點整治,張市長親自來蹲點,說不解決好問題絕不收兵。”
這苟琉像是一個弱化版的李逵,就是少了幾許長毛胡子而已,他不但麵黑而且腹黑,沉聲道:“黨委,我建議一下:作為我們係統的服務部門,綜合這一個月應該全上,集體到張市長的身邊,聆聽他的教誨,幫助我們找準JJ的命門和不足,順便給我們帶來他行蹤的第一手資料。”
管技術管事故的不上,管服務的上?
周蓬蒿有一種把這個無恥之徒打到無齒的衝動。
卓然忍住笑意,每次開會看周蓬蒿和苟琉鬥法也挺有意思。她低聲道:“現在知道應該幫誰了吧?”
廖得水則道:“亂彈琴,綜合分管事故麼?主次不分,還監視首長,想吃不了兜著走,將這一個月無限延長下去麼?”
苟琉也不示弱地回應:“非常時期行非常之事,彆激動,我就提個建議。綜合是我分管的,我這是刀口向內,對自己的同誌嚴格要求。”
沒讓苟琉繼續說下去,孫其山說:“短短十幾天,我們JJ部門連出了三件大事。作為常務副大隊長,又分管事故中隊,我是責無旁貸的。首長蹲點其實是在扇我的臉,讓綜合去代某受過,這不是我孫某的為人,扛雷還是我親自去吧。”
周蓬蒿對孫其山印象極好,連忙說:“孫大,反正最後要寫複盤彙報,我去也可以的。”
苟琉嗬嗬一笑,陰森森地說:咋還哥倆好上了。
這小子的挑撥離間是無所不在。
朱長猛與廖得水不睦,輪到他發言了,又覺得此刻站隊不對,他掂量掂量了說:“做好宣教,防範轄區事故是我們義不容辭的責任,而陪同領導卻是副業,可以進行輪班製,我們這一桌子人是一個班子,都可以參加,不要把壓力留給一倆個人,這是不公平的。”
他的話不失公允,得到了孫其山和周蓬蒿的好感。
廖得水終於點頭說:“我讚同輪班製,綜合會後排一下班,你們分組,一組二人;周末我和苟教導一人陪同一天。各位,這是挑戰也是機遇,大家可以從一個另外的視角看一看我們的JJ隊伍,一個月之後每個人都交一份心得體會給我。”
苟琉等他說完,急忙插嘴:“綜合和事故多加一個班,周末也和我們一起吧。”
無數道目光射向廖得水,這苟琉是補充,並不是否定自己的意見,還真不能把他當成空氣,委座點點頭:“附議!現在社會上對我們JJ的評價可不怎麼樣,我希望大家可以借此機會扭轉形象。”
“是的,黨委高瞻遠矚,這形象很重要,關乎我們的臉麵!”苟琉補刀:“特彆是有些人尤其要注意。連政治處組織的職業發展前景調研,都敢瞎搗亂,這些天會場視頻流出來了,我們JJ成了全湖垛的笑話,這個熱搜上的快活麼?真的很好麼?”他抱著胳膊,站起身來,眼神不友好地看向周蓬蒿,繼續責難道:“太散漫,極端的自由主義!”
卓然帶著笑意看了周蓬蒿一眼,這小子跟個彌勒佛一般,還真能沉得住氣。
廖得水此刻也斜眼看了一下周蓬蒿,顯然這個視頻和熱搜讓他也很是不滿,他補充說:“我同意苟教導的意見。大家看啊,自由這個詞,長得就條條框框的。所以,人,還是要看場合,不能太放肆的。”
周蓬蒿笑著起身:“是,我接受兩位領導的意見。要分清場合乾工作,該嚴肅的時候嚴肅,能遛狗的時候再遛狗。”
遛狗?苟琉!?
你小子!
卓然忍不住笑出聲來,大家都不知道怎麼回事,旋即看周蓬蒿狂眨眼睛,瞬間明白過來,發出一陣哄笑。
周蓬蒿嗬嗬兩聲:“我就打個比喻,不要對號入座!畢竟人是人,狗是狗,還是有區彆的。”
苟琉一副老子與你勢不兩立的表情,他卻癱坐在椅子上,並沒有當場發作。這一個自稱是JJ宋公明的男人,一則是有反骨,二則自然也是有些城府的。
卓然瞬間覺得很奇怪,大家年紀差不多大,又都是外來JJ的人員,智商亦相差不遠,為什麼其中一個便可以隨意評價另一個?難道就因為他自己是個副科級?可這個位置怎麼來的,你沒點B數麼?莫非苟琉覺得自己已經是成功人士的標杆?她看往苟琉的眼神並不友好,苟琉可沒搭理她,在會場上繼續保持著一份冷靜和專注度。
卓然湊近了問周蓬蒿:“采訪一下,你是不是特看不上他?”
周蓬蒿旗幟鮮明地說:“是的,卓姐,我一向嫉惡如仇,何況這個玩意是徹頭徹尾的人類尾氣。”
苟琉嘲笑周蓬蒿,一有機會就進行打擊,為人並不超脫,說明大家依然在同一層次。
卓然笑著推推周蓬蒿:“你也說兩句,我就喜歡看到劍拔弩張的局麵。”見周蓬蒿巋然不動,她繼續小聲說:“沒事,有姐我罩著你,你儘情發揮。”
“改變不了的東西,說出來也無甚意義。”周蓬蒿無奈地看了她一眼,這個姐姐真是唯恐天下不亂。
卓然卻道:“你就不覺得奇怪?他執意讓你們周末加班,其實是製造機會想和你在一起?他顯然是不愛你的,如果我猜測沒錯的話,他是要行動了,目標就是你的精靈羅盤...”
周蓬蒿怔怔地看了她一眼,這女人嬉笑怒罵之間,能跳出眼前想未來,可著實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