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可就不那麼舒服了。
老十,人設是個莽字嘛。人家把這個人設立得穩穩的。
他乾啥了呢?
過年的時候,不是有宴席嘛,裕親王保泰,是正經的堂兄弟。宴客的時候喝酒沒那麼些講究。老十就喝多了。
喝多了,借著酒勁兒,出了裕親王府,沒回自己家,直奔了十四府上。見到老十四就揍,邊揍還邊罵,不罵彆的,就罵他不孝,把他們皇阿瑪都給氣病了,昨兒個上朝看著他老人家削瘦了不少……
這罵得,老十四都不敢還手,本來就在家反省呢。還手了罪不是更大。隻能硬抗著挨打。
大伯子打人家親弟弟,十四福晉也不好攔著。再說老十就是誠心要揍人的,提前都鋪墊好了,不揍痛快了,也不可能讓人攔住。
十四福晉隻得打發人,出府求救去。十四府離簡親王府恭親王府都不遠,看看能叫來一個算一個吧。再往更遠的府裡叫四爺和六爺去。
四爺和六爺接了信兒,緊趕慢趕的往十四府上去。
到的時候,十四被揍成豬頭了都。明麵的臉上都被揍成那德性,暗處看不見的地方,還不定打成啥樣呢。老十的功夫練的可是正經不錯的。
那慘樣,簡直不忍直視。
六爺強壓下給十爺豎大拇指的衝動,忍著笑給十四看傷。一搭脈,再隨便看兩眼傷,就知道十爺是裝醉,他那手上,準頭把握得好著呢。看著慘,實際就沒傷到根本,都不用上藥,躺兩天就能好。
他特彆敷衍的給開了劑清熱散淤的藥就算了。
十爺很光棍兒,之前簡親王來拉架人家就很給麵子的停下了,但沒認錯。四爺和六爺一來,人家特乾脆,“四哥,六哥,我知道打老十四不對。回去我就給皇阿瑪上折子請罪,我自己去宗人府受罰去。但我不後悔,皇阿瑪是君也是父,我是個沒出息不長進的。在我這兒,他老人家是父比是君多。誰欺負我阿瑪,我這氣咽不下去。兄弟也不行。”
粗生粗氣的,意思很明白。我為我爹報仇,你們要是覺得我欺負了你們弟弟想揍我,那我也認,但是以後誰要是再不孝,我還揍。
四爺突然就覺得,以前看著跟老十四一樣不討人喜歡,處處跟他對著來的老十,咋看上去順眼了呢?
他憋在心裡二十多年的惡氣,總算是有人給他出了。打得好。
要不是在娘娘那裡不好說話,要不是他是文明人,不愛與人動手動腳的,早揍老十四一頓了。
“咳咳,你們就作吧。沒有一個省心的。自己跟皇上說去,我不給你們斷這些爛官司。”
老六早給他使了眼色,十四的傷一點兒事都沒有。四爺略有遺憾的帶著暗爽訓老十。他才不管呢。
皇上年前有沒事兒沒事兒的就明著暗著拿兄弟鬩牆說事兒。動不動就兄弟齊心,齊力斷金,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的。要不就是嘉獎孝子,看戲都點四郎探母。這會子,老十揍老十四,他偏著哪頭兒,都不對勁。乾脆,啥也不管,老爺子自己看著管吧。反正都是您親兒子,要殺要剮您隨意。
四爺都不管,彆人更不可能管了。
然後十爺人家真就給皇上上折子。說自己喝多了,越想著老十四把皇上氣病了氣瘦了,看著皇上憔悴了,他越生氣。沒控製住脾氣,就把十四打了。說他知道錯了,請皇上處置。
處置個姥姥兒啊處置。
這頭架打完,皇上在宮裡早得了信兒。收到折子,把十爺叫宮裡,直接把折子就給扔腦門子上,指著鼻子罵了小半個時辰。罵的啥,外人也不知道。十爺出來,頭上是頂著個大包的,好多人都看到了。然後人家回府了。
把十四揍了的事兒,也就不了了之了。
過年宮裡的年宴,都不摘帽子。大家夥兒也都不控製,平輩的,愛說笑的,非常直白的笑話十爺,問他咋不摘帽子,都想看看他頭上的大包,人家很硬氣的說冷,就不摘。
十爺越是大大方方的,十四就越抬不起頭。本來皇上不讓他出府,能避過這些尷尬的場麵的。可那些倒黴兄弟,不肯放過他呀。一個個的到府上探病,那他不能不讓探病吧。說是探病,一個個的陰陽怪氣。能把人氣死。
就這,還不算完呢。
過了年,皇上氣消了。又把八爺給放出來了。還把貝勒爵給複了。跟廢太子一起召進宮裡,好聲好氣兒的長聊了一晚上。之後更是三天兩頭的把人叫宮裡說話。
沒出正月,當著上書房大臣的麵兒,說了,“事情都過去了,就當沒發生過吧。”
嘿,人家都沒事兒了。就把十四這個出頭的給顯出來了。
簡直就是社死。
九爺在南邊兒,緊趕慢趕的,處理完生意,趕回京城了。
也不知道路上他收到的消息,都怎麼說的。回京連九爺府都沒有回,直接又到十四府上把十四給打了一頓。
九爺的功夫稀鬆平常,到是沒十爺打得重。但他抽鞭子呀。抽了三四下,手背上著了一下,皮都抽開了。
打完就走。到了八爺府上,看著他八爺,哭得那叫一個慘,跟他八哥死了似的。嚎他沒在京城,沒能跟他八哥同甘共苦,沒幫他八哥分擔。
把八爺給哭得,恨不得揍他一頓。好容易翻篇兒了,我都做好準備再戰下一輪了,你能不能彆再提了?
可又知道,九爺這哭是真的,他是真那麼想的,絕對沒有要算計他的意思。
這就很鬱悶,心裡再憋屈,還得安慰老九,“九弟,不要哭了。我本來也沒有要跟二哥爭的心思,此生最大的心願就是能做二伯五叔一樣為國儘忠的王爺,足矣。我也沒丟什麼,皇阿瑪也知道我的心意了。挺好的,真的。快彆這樣兒了。”
他這麼說,老九就信唄。
這才擦了眼淚。
回府。
梳洗了,進宮去到皇上跟前刷個臉,告訴皇上一聲,您九兒子回來了,把帶回來的東西給老爺子送上去哄哄老爺子高興。順便再請示一下,五月下一批船又要出發,看看能不能讓他跟著出去一趟。
聽那些出去的人回來講的那些個見聞,不過癮啊。他老覺得,有些個生意,內務府那些個棒槌讓人家當冤大頭了。商戶到是有腦子,又沒有身份,接觸不到太上層的人,大買賣談不了。他光聽著使不上勁,著急呀。
好幾車的洋貨往宮裡送,什麼鐘表玻璃油畫的,還有好些洋文的書。皇上都認得的,也有興趣,人家自己還在宮裡做實驗玩兒呢。
看到這些東西,在聽他說南邊的事情,海貿的利潤,好處壞處的。談了不少。
談完了,一口水沒給喝,一口飯沒給吃,什麼都沒有,就兩字,滾吧。
就把人趕出來了。
得了,辛苦這一遭,打十四幾鞭子,功過相抵,白忙活一場!
“哼,連一個鼻煙壺都不給老十四送。”
九爺在家裡跟九福晉商量著給各府送東西的禮單,念念叨叨的。還跟老十四置氣呢。
九福晉直接一個大無語,翻著白眼說他:“不看僧麵還得看佛麵呢。你就算不看四哥的麵子,連六哥的麵子也不給了唄?”
那不能。
所以呀。人家是親兄弟,你把人打了,四爺和六爺都沒說啥。你還想咋滴?
行行行,你說的對。
那最後送到十四府上的東西,成色明顯比彆家的差。
十四那個憋屈呀,憋屈也沒法子。他是真不敢反抗,就怕一個不孝的帽子真給安到頭上,那他這輩子,可真就啥前途都沒有了。
三月,皇上正式下旨,祭告天地宗廟,複立了太子。
同一天,封了三四五三位阿哥為親王。六七十為郡王。八爺還是貝勒。九,十一十二十三十四為貝子。
十四算是解禁了,皇上這是對他反省欺間挨了兩頓揍都沒反抗表示滿意。
同時,十爺封了郡王,九爺得了貝子。也說明,老爺子對護著親爹的兒子,也很滿意。雖然他倆更大的概率是為他們八哥報仇。但沒說出來,就大家互相哄著開心就好唄。
不然,十爺母族再顯貴,也不用非得給郡王的。
一時裡,京城全是忙著皇子們升了爵,想應的封地,旗下佐領遷人之類的事情。
自家升了郡王,?米?銀多了,人也多。六爺隻看大賬,把握一下方向就好。主要精力還是在醫術和種地上。人家最關心的就是多出來的地,怎麼規劃,在什麼位置,什麼地理條件,能種什麼糧種。
最主要的工作,還在潛移默化的改造農具,從完全的人力,往半自動化過渡,發掘工匠,手藝人,往機械化的方向研發。
也在農莊上努力的搞生物循環。往綜合農場的路子走。
忙得很。
細賬就全都推到林染身上了。
具體的工作是她把握。當然,她也是總攬一下全局,再細化的具體的實際工作是管事們去負責。她有什麼不懂的,沒把握的再去問家屬。
也管家這麼些年了,一點一滴的,把府裡的,生意上的規矩都立起來了。不斷的升級,細化。責任到個人。
隻要把流程走順了,每個人都知道自己責任在哪,該乾什麼,運行順利了,其實真挺輕鬆。
又有一個九爺那樣兒對掙錢的過程很癡迷的合作夥伴,和曹顒那樣兒愛操心有目標有能力的穿越人士輔助。跟甩手掌櫃差彆不大。
忙一點的,就是剛開始,每天都得見人,新分來的旗下的人啦。葉赫那拉家的老親啦。明珠倒後,葉赫部的人都靠著大爺。大爺被圈,現在又沒頭蒼蠅似的往自家府上來。
這種的吧,還真不能讓他們就那麼亂竄。壓著點兒,讓他們老老實實的,彆惹事彆鬨事,以他們在盛京的深厚根底,用對了地方能省很多力氣。
還有王府,原本是貝勒府的規格,現在該是郡王府。擴建也行,不擴也是自願。他們府上就倆主子,其實沒必要擴。
“等以後到親王規製的時候再擴吧,不折騰了。反正夠住的。”
林染問六爺意見的時候,他不想麻煩。
也行。
“但是地方得劃出來。不然要被彆人搶去的。”
那也是。
四個王府連一起,兩條街都占了大半。四爺府和九爺府上孩子都多,肯定要擴的。八爺府上孩子雖然少,但八福晉肯定會要那個強,也得擴。自家要不擴,到時候再擴,沒地兒了
“那就把新擴出來的地方建個工坊,給工匠們住?你監工也方便。”
也好。
兩口子有商有量的。
忙的都是這些個事情。
彆家也差不多,比他們多的,還有子女的婚事,以及男主人們納妾添人的事。
“唉,還是六弟妹輕省,看完賬冊子,就沒彆的操心事。哪像我,一天到晚的,全是事兒。兒子大了,要操心媳婦。庶子們太有上進心。後院的小妖精們也不老實。爺們兒又一肚子的花花腸子。哎呀,你們看看,我都有白頭發了……”
多年的媳婦快要熬成婆了,三福晉也從早年挺著肚子炫耀嫡子多,跟三爺感情好,天天戀愛腦的撒狗糧,到如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管家婆。話也越來越糙。
三爺慫了吧嘰的現在不敢出頭,打算守著親王爵位養老了。她這日子也是平靜如水,天天跟後院的側室妾室們爭長短。
老康親王薨,王府有喪事,福晉們也都到府上參加喪禮,聚在一起,她開口先陰陽怪氣林染。也是醉了。
自家又沒得罪她,找誰撒氣呢?
“我哪有三嫂的能耐,得虧是指給我們家爺,換一家,我怕是應付不了。”
林染的嘴角弧度都沒有變一下,就把三福晉的話給頂回去了。
你牛你厲害,你了不起,你親王福晉。你多子多孫,你有福氣。
她這麼說,三福晉也不能追著她說。又沒啥矛盾的。她也知道,得罪誰都不能得罪神醫的。隻有自家用人家的,沒有人家用到她們家的份。也就笑笑,轉移了話題。
神經。
林染覺得三福晉是不是更年期了?
不稀得跟她計較。
她跟十三福晉最常待一起。九福晉多半也在自家這邊,還有一半的時間跟八福晉一塊兒,十福晉更願意與蒙古嫁過來的格格們在一處。
四福晉是親王福晉了,四爺因著推舉太子的時候推舉了二阿哥,如今被看成鐵杆的太子嫡係,也是紅人了。四福晉也跟著水漲船高。
十四福晉以前是常跟著八福晉一起。
現在兩家子關係尷尬,她也湊到了林染這邊。
大家沒多少話題聊,就是孩子,內務,以及給明年太後的壽禮什麼的,就閒聊著看熱鬨唄。女人聚在一起,那就是一出戲接一出戲。
八福晉還是一如既往的是人群的中心。人家康親王府辦喪事,她都快趕上協理寧國府的王熙鳳。主上事了。
太子妃隻低調的坐在一邊當吉祥物,啥也不管。跟四福晉和康王妃低聲的說話。
林染坐在稍後的位子,都能看到康親王世子妃和幾個妯娌被八福晉指揮得陀螺一樣,背後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也不知道這麼折騰,圖得什麼。
非得支撐起來八爺還是那個群臣信服的八賢王的架子?有什麼意義呢?
便是皇上說了以前的事過去就算了,當沒發生過。就真的能當沒發生過嗎?你都能讓百官聯名推舉了,以後皇上最防著誰?太子最忌諱誰?
你那班底都是橇的大阿哥的牆角,真當他被圈禁了,就沒法子報仇?
低調點兒,悄悄的不好嗎?
“八嫂自打府上那倆孩子出生,就左性了。好像府裡有庶子庶女出生,她就不是八福晉了一樣。”
十四福晉小聲的分享她的看法。
是。這點林染非常認同。他們住得近嘛,消息也知道得更多些。
八福晉成親多年無子,八爺又奔著那個位子使勁。偏又多年無所出,說句不好聽的,就一個無後,皇上都不會選他當太子。
都說八爺對八福晉多專情什麼的,林染就嗬嗬了。專情?府裡妾室通房的,至少有五個。哪裡來的專情?隻是沒有上玉蝶的側妃罷了。
還專情呢?
不過是把八福晉推在前麵,給他自己塑一個愛重嫡妻的名聲罷了。
皇上愛重嫡妻,早早就立嫡子為太子。大阿哥愛重嫡妻,連生了幾個女兒,也不讓妾室生孩子,非得等嫡長子出生了以後才要庶生的孩子。他就來一個愛重嫡妻,寧可沒孩子也要拚嫡子嫡女。
讓八福晉擔了轄製丈夫的名聲也不回頭。
又把生不出孩子的事推到八福晉身上。八福晉一年到頭,把藥湯子當水喝了都。府裡就養著好幾個大夫。換著樣調理。
但是守著天下皆知的神醫鄰居住著,又是親哥哥。怎麼沒見過他們兩口子上門求過醫呢?彆說求子了,就連正常的病痛,也從來沒有找過六爺。
為啥的?還不是怕六爺診出來不想被彆人知道的病症嘛。
但是呢,八爺還是低估了六爺的醫術。
望聞問切。切脈隻是其中之一,看氣色,聞氣味,問症狀也是看病的一部分。不能問,日常觀察總結,多年下來,也能看出些問題的。
分明就是他自己有問題。又遇到了一個也有問題的八福晉,兩口子趕一塊兒了,能有孩子的可能十萬百萬分之一的概率。他還會睡彆人,八福晉能懷上才怪。
至於那兩個庶生子。說來也巧,有兩味藥不是那麼好得,八爺府上的管事去自家藥店裡買的。在後院熬藥的時候,味道又飄得遠了點,自家的後院也能聞到一點點。被六爺猜出來,是下了猛藥。
短時間之內,刺激得猛些功能異常活躍。但後果也是這輩子都彆想再有孩子。
估計八爺也是被逼得沒法子,才選了極端的路子。
弘旺與大格格同月出生,也是例證。
但這種事,林染與六爺肯定是當不知道,不會往外說的。
至於八福晉?
她那麼聰明,真的一點都不知道?
怕也不一定!
說到底,還是自己願意這麼活著。
作者有話要說:V啦,V啦。留評有紅包哦。
夾子之前日六吧。夾前零點更新,之後儘量日九,更新時間改回晚上。
情人節快樂,快樂,快樂……
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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