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廷尉作為來香閣的少東主,是應天城近些年有頭有臉的人物。
他爹孫平東雖然隻是孫家二爺,但是從小就有經商之才,家裡的許多生意也交給他打理。
但孫平東並不滿足於這些,去年找王家托人,接了鳳陽肥皂的生意。
這肥皂真是好東西,比他們用的破皂角好使多了,不僅去汙去的乾淨,用完之後還殘留著花瓣的清香。
借著鳳陽在一地隻放一個代理商的政策,孫家二爺借此機會,一舉壟斷了應天府的市場。
最初他老老實實按照鳳陽的要求,儘量做到平價售賣。
可時間長了以後,沒有競爭對手的孫家二爺,漸漸不滿足於那點微末小利,時不時的開始漲漲價。
常來的客戶雖然不滿,但奈何整個應天城隻有這一家有貨,隻好罵罵咧咧的付錢收貨。
孫家發了財,孫家少東主自然揮金如土。
孫廷尉不愛賭,不愛吃喝,唯獨愛上青樓。
年紀才二十出頭的他,早已被勾欄掏空了身子。
原本他身上也沒什麼錢,青樓這種高端娛樂場所隻能偶爾去一次。
可自從賣肥皂賺錢之後,勾欄這種地方就被他棄之如敝履,轉而成了青樓的常客。
尤其是今年,更是憑借著‘財華’,勾上了詩韻舫的花魁,詩韻姑娘。
孫大少爺那是什麼人?
那是為美人揮金如土,眼皮子都不眨一下的真漢子。
為了詩韻姑娘,甚至不惜重金改造原本的舊畫舫,並將之命名為‘詩韻舫’!
並且還許諾,今年的花魁之爭,他必幫詩韻拿下花魁的名頭!
也是這許諾,讓他得到饞了許久,那詩韻姑娘的身子。
隻可惜人雖少年時,花無常開日。
然而,再美麗的風景,也會有審美疲勞的時候,而男人,終究是一種喜新厭舊的動物。
更何況手握大把銀兩的孫公子,又如何不願意多馳騁幾片草原呢?
得到詩韻的身子後,沒過幾日就有些膩了,反而對清風舫的琴心姑娘來了興趣。
琴心姑娘壓根不願搭理他,屢屢被拒之後,反而越來越興奮,誓要拿下琴心。
十足賤皮子一個。
“輕攏慢撚抹複挑,低眉信手續續彈...”
詩韻的一曲琵琶行,雖然技法仍是那麼嫻熟,一顰一笑間媚眼含笑,杏眼含春的目光仍舊是那麼勾人。
但孫大公子的心思似乎早不在這裡,目光一直在其他的妓子身上徘徊。
詩韻暗歎一口氣,暗悔自己怎麼就這麼輕易讓他得手了呢?
都怪那一夜的許諾太過讓人動心。
詩韻今年已經十九,雖然依舊年輕,可在秦淮河這每年都會出現靚麗新人的地方,她卻知道自己已經‘老了’。
花魁啊,多麼誘人的一個名頭。
花魁帶來的好處,可不止是名頭好聽。
無數的恩客會衝著這個名頭蜂擁而來,除了能讓她賺取大量的銀錢之外,在青樓的待遇也是完全不一樣的。
獨立的房間。
貼心的丫鬟。
老鴇的奉承。
若是沒了這些,怕過得幾年等人老珠黃之時,自己隻會淪為勾欄,任人采摘。
眼前的孫公子,是這些年少見的‘大魚’,若不是為此,她又怎能輕易交出自己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