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靈三七時,一自稱黃姓的風水先生走進了涼國公府。
府院內是嘈雜的水陸道場,為死者往生超度。
而屋內則是一群勳貴,聽那黃姓風水先生,為他們安排‘後事’。
七七之後,涼國公藍玉發喪。
而這一次,所有來送葬的勳貴眼中,除了憤恨,還有點點的星星火光。
洪武二十九年臘月,新年即至。
自立朱允熥為皇太孫後,宮中的氣氛漸漸變得詭異而蕭瑟。
朱允炆雖能經常進宮去看皇爺爺,但他也能明顯的感覺出差異。
宮門口的侍衛不再隨意放他出入,而必須提前稟報。
而皇爺爺見到他的時候,雖然比之前更加和藹,但他清楚的知道——
在皇爺爺的眼中,自己隻是一個孫子。
甚至還不如其他幾人。
至少朱允熞有兵權,朱允熙得寵。
自己一向瞧不起的這個莽撞弟弟,卻因一片赤誠之心反而深得皇爺爺的信任。
皇帝重長子,百姓愛幺兒。
老朱雖是皇帝,但他也是貧苦百姓出身,臨到老了,反而對朱允熙多加寵愛。
而朱允炆雖封吳王,但上不上下不下的架在那裡,反而是最難受的一個。
至少,老朱絕不可能給他兵權,也不可能繼續對他表現出寵愛。
老朱再心疼他,也不可能向外界釋放錯誤的
信號。
而這一天,他又被侍衛攔在宮外。
“王爺,不是臣不讓您進去,而是陛下吩咐過這些日子都不見客。”
一句見客,著實刺傷了朱允炆的心“客?我是皇孫,是吳王,什麼時候成了客人!”
朱允炆不甘的嘶吼,怒斥著侍衛。
然後侍衛眼觀鼻、鼻觀心的低下頭去,不發一言。
就在這時,蘇謹卻晃晃悠悠的走出宮門,一邊走一邊剔牙。
他看到朱允炆也在,還笑嘻嘻的伸手打了個招呼“喲,吳王殿下也在啊,妹夫這廂有禮了。”
說是有禮,卻隻是笑嘻嘻的看著他,哪有一絲要行禮的樣子?
朱允炆目眥欲裂,指著蘇謹怒斥“皇爺爺不見客,他憑什麼能進去!”
“這...”
侍衛低頭翻個白眼,心說那能一樣嗎?
馬公公可是專門交代過,蘇大人,不,駙馬爺進宮的時候,誰也不能攔著。
他們哪敢攔蘇謹?
再說了,蘇大人平時待咱們就跟自個兒弟兄似的,哪像您這位爺?
可這些話他也不敢說出口。
最後侍衛頭領看不下去了,上前說道“二爺,這是陛下的旨意,您就彆讓咱們為難了吧?”
一聲‘二爺’,似乎喚醒了朱允炆曾經的記憶。
他苦笑一聲,落寞轉身離去。
雖已是王爺,但在他心裡,卻哪裡比得上曾經的一聲二爺?
早已做好準備,隨時要與朱允炆大戰三百回合的蘇謹,看到朱允炆默然離去,還有些納悶
“這小子怎麼看著不對勁?”
就在這時,李源從馬車旁走過來“老爺,隋越和周韜到了,此刻正在府裡候著。”
蘇謹眼神眯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