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仙藻又痛又癢,痛苦地在地上打滾,仿佛隻有這樣才能緩解一點。
顏如玉聲音像淬了冰雪:“阮仙藻,你可知道,世上有報應二字?”
阮仙藻霍然轉頭看她:“你……你什麼意思?”
顏如玉淺笑不語,阮仙藻刹那想通:“是你?是你害我!”
清冷目光掠過地上打翻的香爐:“我說了,報應不爽,是你自己走的路,作的孽。”
“顏如玉……啊,”阮仙藻勉強爬起來,歪歪扭扭跪好,一連磕了好幾個頭,“我求你,求你救我,是我的錯,我不該處處針對你,是我卑鄙,無恥!”
陳墨驚訝地看著阮仙藻,初次見時就知道此女有些心機,但沒想到,如此沒有下限。
阮仙藻此刻什麼都不在乎,隻想解除痛苦。
顏如玉也沒想到,她變臉這麼快。
“可以了嗎?”阮仙藻跪走幾步,“求你了,看在姨母的份兒上……”
“你不配提母親,她在你落難時收留你,家遭巨變時也曾為你打算讓你離開,可你偏偏不肯,還挑撥霍長旭……”
“對,是我,是我不好,”阮仙藻一邊狂抓,一邊點頭,“我不配,我忘恩負義,我還挑撥二表哥,覺得他是傻子。”
顏如玉:“……”
拿出一粒藥丸,剛托在掌心,阮仙藻一下子奪過去,塞進嘴裡。
差點被噎住。
她用力砸了幾下胸口,總算順過氣。
吃下藥不久,阮仙藻就覺得,身上的癢好了許多,她癱倒在地,重重吐一口氣。
陳墨看著她這副樣子,暗驚顏如玉的藥起效真快,既然阮仙藻吃的解藥管用,那他的也一定管用。
他踢一下香爐:“她為什麼會這樣?和這個有關?”
顏如玉心說陳墨還不算太傻,能猜到和香有關。
不過,這香隻是個引子,毒是早就種下的。
那次阮仙藻讓霍長旭問大夫人要外傷藥,顏如玉給了,但也在裡麵加了東西——那是阮仙藻最後一次機會。
隻要她不作妖,老實到西北之後,一拍兩散,不再與大夫人來往,也能保住命。
可她偏偏不肯。
陳墨見顏如玉不說話,就當她是默認。
此時,外麵忽然傳來敲擊聲,像是什麼鐵器,被擊打,“叮”一聲,在夜色中傳出很遠。
不但傳得遠,而且聲音發顫,悠悠蕩蕩。
顏如玉隻覺得心尖也跟著微微一顫,意識像被震出竅。
她立即覺察不對,一咬舌尖,尖銳的疼痛讓她瞬間清醒,取出銀針,飛快刺入穴位,速跳的心慢慢穩住。
靈魂又似歸了竅。
她一氣嗬成,再看地上的阮仙藻,此時呆呆愣愣,像被勾走了魂。
陳墨見顏如玉不但沒被震暈,還能刺針保持清醒,不由得詫異。
“你……”
顏如玉站起身,目光逼視他,音色中涼意更甚:“這點小把戲,還想拿住我?”
陳墨目光陡然陰冷:“好,自然你不怕這奪魂之音,那就得受點罪,到時候你自然就會後悔,沒有被震暈。”
顏如玉緩緩搖頭:“巧了,我這個人就是不知道什麼叫後悔。”
她手心向下張開,一樣東西,自掌心垂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