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長旭接過話:“大哥,此言差矣。若非秦將軍病著,憑秦鄒氏,根本沒資格到您跟前來行禮。”
“這倒是。”
“快點吧,本王妃還有事,不是來見你的,不想在你身上浪費時間!”
鄒氏憋著一口氣,上前見禮。
剛一動,顏如玉又道:“行禮不標準,慢慢在這兒練吧,銀錠,你看著她!”
“得嘞!”銀錠爽快答應。
霍長鶴在前,一路往裡走,老管家周伯聞訊趕來,趕緊上前見禮。
“秦將軍在何處?”霍長鶴問,“我們是來探望他的。”
周伯又道了謝,在麵前引路,半路上遇見個小丫環,吩咐她趕緊練武場稟報秦素英。
秦江海住的院子僻靜,四周種著樹,涼風習習,樹葉微響,幾乎不見彆的聲響。
周伯歎口氣:“原本將軍不住在這裡,是因為病了,總覺得心頭煩悶,怕吵,所以才搬來此處,搬過來沒幾日,就昏迷在此,也就沒有再動過。”
霍長鶴點頭:“此處幽靜,倒是養病的好所在。”
幾人進院子,就有一股淡淡的藥味。
廊下還有小爐子,藥鍋也擺放整齊。
可見,的確是吃藥一段時間了。
屋子裡擺設簡約不簡單,顏如玉似無意問道:“這房間誰布置的?瞧著是個細致的人。”
周伯淺笑:“王妃好眼力,是我們大小姐,她每天都來,喂藥,收拾,都是她親自動手,若非的確走不開,不會假手他人。”
霍長鶴眼中閃過讚賞,彆的不說,單憑這份孝心就難得。
也由此可見,秦小姐能反抗秦江海,不肯與霍長旭退婚,是對霍長旭有顆真心。
顏如玉目光落在床上,看到秦江海的真容。
他雙眼緊閉,臉色臘黃,兩腮陷下,嘴唇微紫而乾
癟,嘴角起皮,的確是一副病容。
他的頭發灰白乾枯,散開沒有梳起,更像一蓬亂草。
身上穿著中衣,蓋著被子,被子蓋到胸口,手露在外麵,手背皮貼著骨,青筋儘顯。
霍長鶴微微歎口氣,不管怎麼說,也曾和秦江海共事多年,一起出生入死過,當年是何等威風,生龍活虎一般的人,此刻竟然躺在這裡,成了這副樣子。
英雄遲暮,讓霍長鶴心中難免生出幾分悲涼。
即便現在略有分歧,但霍長鶴仍舊對秦江海以前的軍功,充滿敬佩。
顏如玉問老管家:“老將軍最開始的時候,是什麼症狀?”
老管家細回想半晌,搖頭道:“其實我也說不好,也不確定將軍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得病的。
自從受傷,從西北回到徽州,將軍就時常有些小病痛,平時也就是歇一歇,或者換季時抓幾副強身健體的藥,倒也沒怎麼特彆注意。”
“這次生病,原以為也是和之前一樣,大小姐見他好多時日不好,還提醒過他,不行就換個大人,可將軍不以為然,並沒有往心裡去。沒成想……”
老管家又紅了眼眶。
顏如玉看霍長鶴一眼,霍長鶴會意,拍拍老管家的肩膀:“你來,本王有話問你。”
兩人到外屋,顏如玉又示意霍長旭,霍長旭退到屋門口,看住門。
顏如玉伸手給秦江海把過脈,又掀起他的眼皮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