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如玉左等,琳琅不回來,右等,小哥幾個也沒消息。
她有點坐不住。
“去看看吧,”霍長鶴看出她的心思,“我陪你去。”
兩人坐馬車,不急不慢往蘇府的方向走,還沒走到,前麵就被堵住。
正要準備下車,就聽到蘇府人那句“鎮南王府,還以為是從前呢?睜開眼睛看看,現在幽城是誰的天下!”
“落魄的流放犯,被釘在恥辱柱上,永遠首不腰來的臭犯人,還敢在我蘇家門前撒野!”
顏如玉動作一頓,霍長鶴正準備掀車簾的手也停住。
兩人臉色瞬間陰沉似水。
曹刺史一聲怒喝,蘇夫人沉默一瞬,輕輕冷哼一聲。
她福福身,並沒有多少敬畏:“曹大人,有禮。”
曹刺史冷笑:“本官可不敢受蘇夫人的禮,夫人連鎮南王都不放在眼中,本官一個小小刺史,又算得了什麼?”
“夫人還沒說,如今的幽城,是誰的天下?”
蘇夫人撇撇嘴,雖然心裡對曹刺史並沒有多少敬畏,但總歸蘇五德是副,人家是正。
蘇五德趕緊上前見禮:“曹刺史這是哪裡話?內人不懂事,說的都是玩笑話,曹刺史莫要與她一般見識,可不要往心裡去。”
曹刺史短促笑一聲,理理袖子:“蘇大人此話,本官倒是不明白,怎麼幽城是誰的天下這種事,也能拿來當玩笑嗎?照你的意思,本官要是往心裡去了,就是與她一般見識?她不懂事?她一個官眷,想懲罰彆人的時候要要打要殺就是懂事,現在說錯話要擔責,就又不懂事了?”
“蘇大人,人前教子,背後教妻,你可沒做到啊!”
曹刺史拱拱手:“這天下都是陛下的天下,是百姓的天下,何況這小小幽城?彆說在此處,就是到了京城,到了金鑾殿,本官也是這麼說!”
“蘇夫人,本官在問你,你說,這幽城,是誰的天下!”
曹刺史語氣嚴厲,說到最後更是威嚴儘生,怒目而視。
蘇夫人這下也有點怕了。
扯上京城,說到皇帝,她哪還敢說彆的?
顏如玉微勾唇,曹刺史不愧是官海沉浮的人,隻字不提方才蘇夫人嘲諷鎮南王的事,隻抓住幽城這一句,就足以讓蘇夫人百口莫辯。
其實顏如玉和霍長鶴都知道,曹刺史就是為鎮南王府出頭。
霍長鶴給顏如玉倒杯茶:“暖暖身子,不急。”
顏如玉抿口茶,聽著外麵的動靜。
蘇五德陪著笑臉,低聲下氣:“刺史大人,您說得對,您說什麼都對……”
“哎,”曹刺史抬手打斷,“可彆這麼說,好像本官逼著你說的一樣。”
曹刺史嘶口氣,審視蘇五德:“莫不是蘇大人還有彆的什麼想法?要不然蘇夫人一介女流,能說出什麼天下這種詞兒來呢?該不會是你教的吧?”
蘇五德臉都白了:“刺史大人哪裡話?下官豈有什麼彆的心思?當然也和大人一樣,心中敬畏皇上,以皇上為尊。”
蘇五德恨恨瞪夫人一眼,咬牙道:“還不快過來?向大人賠罪!”
蘇夫人回神,趕緊過來,曹刺史後退一步:“彆,本官不敢當,方才蘇夫人又是天下,又說什麼鎮南王府……”
他搖頭歎息:“本官是不敢說出那番話的,鎮南王守衛西北,軍營何其多,放眼全朝,誰能望其項背?蘇夫人厲害。”
他一豎大拇指:“蘇夫人張嘴就是恥辱柱,閉嘴就是……”
“本官不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