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在外漂泊,和人搶食,和狗都搶過,骨子裡就有一股狠勁兒,去年我和上司起了爭執,也是多喝了幾碗酒,我一時衝動,把他打死了。”
“他一死,我酒也醒了,十分害怕,本想去自首請罪,但又擔心被趕出軍營,死我不怕,可軍營就是我的家。我左思右想,就沒有去,把他拖到荒郊埋了。”
“我以為神不知鬼不覺,但當我剛一回去,就有人在等我,他穿著將軍薄甲,戴頭盔,但罩著黑鬥篷,戴著麵具,他說我做的事他都知道。”
“自那時起,我就被他拿捏住,雖然我不樂意,但也沒得選,不過,我也能感覺到,他對軍營的事很熟悉,我猜測,他就是我們軍中的人。”
“我仔細留心著,他也沒讓我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我漸漸感覺到,他也是個正義的人。那天,他給我一個消息,說是有了我家人的下落。”
呂西看看窗戶,之前緊繃的神情慢慢和緩:“我心裡原來是恨的,恨父母不要我,我想回來問問他們,為什麼能這麼狠心。”
“但當我回來看到老父親,弟弟病重將死,母親早己不在,據說是在我被拋棄這後不久就過世了,我又恨不起來。”
呂西歎口氣:“我記得將軍給我的任務,就是在家裡潛伏下去,眼看弟弟病重不治,我雖然難過,但不得不承認,這是個絕佳的時機。”
“後麵的事,”他回頭,“就如王爺所說。”
顏如玉問:“那你去軍營下毒,應該和你之前所說不一樣吧?”
什麼他也中了毒,幕後人拿家人相威脅。
“我確實中了毒,而且,他若想殺我家人,也是易如反掌,所以,我說的也是實話,”呂西抿唇,“他問過我軍營中的事,我也沒有和他說實情,隻說確實有過瘟疫,還焚了屍。”
顏如玉心尖微動,表麵不動聲色:“他又來找過你,他是誰?”
呂西喉嚨輕滾,顏如玉目不轉睛地觀察他的神色。
“是……”
呂西猶豫片刻:“唐逸白。”
顏如玉眸子微縮,這個答案又是在情理之中。
“果然是他,”顏如玉冷然,“枉你還做過王爺的部下,也曾上陣殺敵,現在竟然成了大成的奸細,你可真長臉。”
呂西臊得滿麵通紅:“我也不想,我也是……到了幽城之後,才有大成的人來找,我初次知道他是大成人時,也嚇了一跳,不想幫忙,可是……”
外麵傳來小孩子的歡笑聲,還有女子叮囑的聲音。
“可是,他們怎麼辦?”
“你隻考慮你的家人,可曾考慮過那些軍兵的家人?他們若死在戰場上也就罷了,犧牲是軍人和家屬必須做好的準備之一,但是,他們卻死在自己人手裡,死在毒下。”
“到死都沒能和家人見一麵,甚至連屍首都沒有。”
呂西頭垂得更低,眼淚湧出:“彆……彆說了。”
此時,沉默許久的霍長鶴緩緩開口:“本王問你,那個將軍,你可知他的真實身份?”
呂西抽泣道:“不知。”
“他身上可有什麼特征?”
“沒有,他穿著滿甲,本就與正常身形有點差距,他還穿著鬥篷,戴著頭盔和麵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