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霍長鶴一路進院,脫去大氅在外屋散了寒氣,才慢步進屋。
“在寫什麼?”
顏如玉停住筆:“把吳家的事歸攏整理一下。”
霍長鶴看一眼她寫的:“吳家滅了,這件案子估計也破不了,全看曹刺史怎麼在卷宗中寫。對了,那個婉娘,我讓人送去軍中了,她是細作,這種事該由軍中處理。”
“她不說是從申城來的嗎?那會不會被送回申城?”顏如玉對這些還真不太了解。
“如果是他國的細作,那肯定是抓到就處死,”霍長鶴解釋說,“但像她這種情況,確實要送回去,隻要她說得清楚,所言能與當地的情況核得上。”
“幽城和申城距離這麼近,很快就能知道結果,李銘誠會看著辦。”
既然如此,顏如玉也不再多問。
短短時間,吳家沒了,蘇家也沒了。
但並不怎麼令顏如玉開心。
她想要的是真相,不是滅誰的門,如今死了這麼多人,幕後之人卻仍未可知。
她手指在剛寫好的記錄一處:“還有一個問題,有點奇怪。”
霍長鶴握握她的手,感覺溫度還可以:“什麼問題?”
目光往那處一掠:“你指吳老三?”
“對,他的頭不見了,沒找到,”顏如玉有點費解,“蘇五德造刀偽造證據,意圖陷害我們,這應該是唐逸白給他出的主意,蘇五德的屍首,我們也看過,和一些吳家人的死法相似,一劍穿喉。”
“那就是說,吳家有可能是唐逸白帶人乾的,那他是為什麼?因為知道了我們與吳家的矛盾,製造一起滅門慘案來陷害?”
“如果是這樣,那他為什麼要割走吳老三的頭?”
確實有點古怪。
顏如玉又道:“王爺以為,以唐逸白的狡詐,會不會是故意?”
霍長鶴瞬間懂了她的意思:“我是說,唐逸白故意砍掉一個人的頭,就是為了讓我們不明所以,猜不透他的做法,或者,是想引我們去查吳老三的仇家?”
顏如玉緩緩點頭,但心裡隱隱又覺得,這個機率有點低。
“唐逸白這個人,有些傲氣,”霍長鶴接著說,“他一般情況下不會輕易出手,像吳家這種人,他不在乎吳家人的命,會在意吳家人的血會不會染臟他的劍。”
顏如玉點頭,深以為然:“確實。”
“他為什麼要殺吳家人,我其實到現在還沒有想通。”
霍長鶴忽然想到什麼:“你說,他會不會是為著地圖來的?”
顏如玉一怔。
“沒錯,這一點我沒有想到,主要因為唐逸白是大成人,畢竟不是本國的,所以壓根沒把他和這事聯係起來。”
兩人還在想,外麵響起腳步聲和說笑聲。
大當家帶人把鍋和食材取來了。
還有大夫人的聲音。
兩人趕緊對視一眼迎出去。
果然,大夫人穿著大氅,踩著雪,笑聲爽朗地和大當家一起進院來。
“母親,”顏如玉道,“這麼大雪,您怎麼過來了?我還說一會兒讓人給您送過去。”
“那哪行,這得人多才吃得熱鬨。”
大夫人拍拍她的手:“放心,這點雪不算什麼。”
“快,您請進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