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個季節,綠葉難尋,山中即便有常青樹,但多是如鬆柏之類的針形葉子。
而要吹得響哨的,顯然不是針形葉。
如果能找到葉子,就能縮小範圍。
侯不賴仔細回想:“是那種略長,有點窄,屬於長條形,具體是什麼樹葉,其實我也……”
他想說我也不知道,但又怕讓霍長鶴覺得他沒有價值,又要弄死他。
“我也不太知道那叫什麼,不過,要是再見到,我能認出來。”
顏如玉明白他的小心思,倒沒有真想要弄瞎他,隻是這種人,不給他點顏色,他就不知道老實。
“既然如此,”顏如玉緩聲,壓迫感十足,“那你就好好想,一個時辰之後,給你筆墨,把你如何認識此人,怎麼聯係上的,見過幾次,都說過什麼,一五一十,全都說寫清楚。”
“寫不好,不但眼睛要瞎……”
八哥接過話:“手也廢啦,廢啦!”
“不錯,眼瞎,手廢,”顏如玉字字似刀,“若敢逃走,腿也斷。”
“本王妃有仁心,不會隨意取你的命,讓你輕易死。”
侯不賴:“……”生不如死還不如死了呢。
但他哪敢還嘴,隻能低頭連連稱是。
霍長鶴擺手,宋平把他帶下去,身後還傳來冷聲:“一個時辰。”
聽到這個被強調的時間,侯不賴恨不能快點走。
他被帶走,廳中隻剩下黎景堯和溫知宴。
“這次出門尋找,結果如何?可有什麼眉目?”顏如玉問。
黎景堯拱手:“確實有些收獲,那些丟了屍首的村民家中,我們沒有去全,也去了十之八九,丟的屍首都是男子。”
顏如玉眸子微眯,手指無意識撫著腕間玉鐲。
“都是男子?”
“是,死的有女子,年老、年少都有,但沒有丟失。”
“其中有一對夫妻,是進山時因山路被暴雪壓毀,導致地麵塌陷,他們一同摔入而喪命,但奇怪的是,男人的屍首丟了,女人的屍首沒有被動過。”
這確實奇怪,而且目的顯而易見。
就是偷男屍。
霍長鶴問:“那被盜墓中,財物可還在?”
以目前的情況來看,盜墓的絕不是為財,但如果有丟失的財物,有明顯特征的,沒準能成為線索。
黎景堯拿出一張單子:“王爺所思,極為有理,這是連同屍首一起被盜走的財物清單,可派人追查一下。”
霍長鶴接過,又遞給顏如玉。
“這個好辦,交給當鋪的沈掌櫃,讓他幫忙留意。”
上次程家母女當首飾的事,沈掌櫃辦得相當漂亮,顏如玉對他的印象更好了幾分。
錢家當鋪是大當鋪,同行都給幾分麵子,明市上如此,暗市也是。
換句話說,隻要這些東西出現在幽城,無論是進當鋪,還是在暗市流通,都能得到消息。
“另外,”霍長鶴接過話,從懷中拿出一方帕子,帕子打開,裡麵是一小片綠色的東西。
“玉兒,”霍長鶴繼續說,“本來我讓暗衛去查看薑棠梨被抓咬的地方,今天一早,曹刺史來找我,說是發生此事,他也有責任,想派人去查看,我便一同去。”
“這是從現場發現的東西。”
顏如玉伸手想接過,霍長鶴沒讓她碰。
“還不知是什麼,彆用手碰。”
顏如玉點頭,湊過去看,還沒靠得太近,就聞到一股不太好聞的怪味。
不止是臭,還有酸腐味,以及腥氣。
她借著袖子遮掩,拿出一把小鑷子,輕輕夾起,對著外麵陽光看。
她不禁詫異:“這是……鎧甲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