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門被推開,夜風撲進一縷,她不禁打個寒顫。
“餘氏,走吧!”
餘氏從一出屋開始,就被罩上一個黑頭套,什麼也看不見。
隻聽曹夫人說:“你戴這個應該不陌生吧?和戴帷帽差不多。”
餘氏:……聽聽,多損。
她被帶上馬車,車輪滾滾,什麼也看不見,也失去方向感,不知道走向哪。
……
沈文琪實在不是哄孩子的好手,銀錠找上他的時候,卓哥兒的淚還沒有乾。
他們父子被帶到一處院落,從後門進,沈文琪頭上也被罩上黑頭套,他倒不想罩,但沒辦法,他不是銀錠的對手。
根本無從反抗。
到地方,黑頭套還沒有摘下來,嘴又被堵上。
懷裡的孩子也被抱走了。
黑頭套取下來,四周也是一片漆黑,他也沒有發出聲音,直覺告訴他,稍後一定會發生什麼。
餘氏以為,跟隨曹刺史夫婦到達地方之後,會見到顏如玉,畢竟說要招魂的人是顏如玉,應該也會再問她點什麼。
她連怎麼回答都想好了,但根本沒有見到人。
她被帶到一間屋子裡,四周黑漆漆,什麼也看不見,也聽不到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一抹綠光不知從哪裡來,晃晃悠悠,在空中慢慢飄浮。
餘氏嚇了一跳,下意識後退,這一抹綠光雖然嚇人,但也照亮一點室內的事物。
模模糊糊中,她看到似乎有一張桌子,慢慢走過去,到近前仔細一看。
不由得低呼一聲,又趕緊退開。
桌子上放著牌位,正是薑五郎,她死去的夫君的。
她心在腔子裡跳,冷汗都滲出來,不住往後退,眼前似乎又浮現薑五郎摔得麵目全非的臉。
身後似乎有什麼,涼呼呼的。
還有點……腥氣。
慢慢回身一看,眼睛一下子睜大。
剛才浮現在腦海中的那張臉,此刻正出現在她眼前!
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早已分辨不出長相,也正因此如此,她才用丫環的屍首假冒她自已,得以脫身。
“啊!”她忍不住驚呼,彆開臉不敢看,“彆過來!”
沒人靠近,也沒回答。
她再慢慢試探著回頭,方才的一幕又不見了,似乎真的隻是她的想象。
但這個地方像越來越冷,她忍不住打寒顫。
忽然,又像聽到有什麼聲音——是鐵鏈子在地上磨動的聲音。
她渾身微微顫抖著望去,見湧起一團團白色霧氣,霧氣中一人脫著鐵鏈子慢慢走來。
渾身是血,麵目全非,一如她剛才看到的那樣。
“餘氏……”
聲音很怪,像很遠,又一下子拉近,飄忽不定。
“你害得我好苦……”
“身遭橫死,無法投胎,今日好不容易趁鬼差不在,上來找你討個公道。”
“你為何要害我?”
餘氏雙腿一軟,癱倒在地:“我沒有,我沒有害你!”
“你不肯承認?像你這樣撒謊的人,死後要去吞針!”
“你所做的一切,都被記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