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貨郎問出的問題,也是顏如玉想知道的。
餘氏看看小貨郎,又看看夏苗,放肆大聲笑。
“我的兒子,當然有更好的去處,墨先生說了,我兒子根骨極佳,日後可以成就大事,由他帶走親自撫養。”
“我兒子豈能和你們的那個孩子一樣,天生就是底層的命,就該在合適的時候,為彆人獻出性命!”
夏苗又撲上去打:“我讓你底層的命,我讓你獻出去,你自已有多高貴?在家沒人疼,嫁到薑家不安分的賤婦,害死親夫,和彆人勾搭成奸的賤貨!”
餘氏眼睛發紅,聽到這些罵也忍受不了。
“你還有臉笑話我?被誰睡了都不知道,守著自已的孩子都不知情,笑死人了。”
兩人越罵越難聽,都是些沒用的話,顏如玉擺手,宋平上前把二人拉開。
顏如玉看著餘氏,語氣淡淡:“你兒子是不是圓頭圓腦,眼睛大而有神?”
餘氏喘幾口氣,狼狽的神情仍難掩驕傲的眼神:“那當然。”
“那他和你分開之後,你見過他嗎?”
餘氏一頓,緊抿嘴唇,顏如玉輕笑:“看來是沒有。”
“墨先生說,你兒子根骨極佳,做什麼的根骨?”
餘氏一愣,這個她也沒問,墨先生手下能人異士極多,那誰知道是指的什麼?
“先生沒說,不過,總歸不會虧待我兒子。”
“不會虧待,”顏如玉聲音輕快又鋒利,“憑什麼?你有什麼過人之處?像你這種人,又何嘗不是他眼裡的底層人。”
餘氏臉色泛白,搖頭道:“不會,不可能。”
“墨先生手下有一種人,叫赤童,從小用特殊藥水泡大,渾身是毒,血亦然,因為是孩子,所以更容易取得彆人的信任。”
“當混入其中之後,就會想辦法害人,如果不成,”顏如玉語氣微頓,餘氏的心也跟著提了提,“如果不成,那就是開啟自毀的步驟。”
“人如同血包一樣炸開,毒血飛濺,但凡挨著的人都會中毒。”
餘氏臉上的血色徹底退得乾淨,滿目惶恐:“不可能,先生不會這樣對我,他說過會好好培養我的孩子。”
“精心用藥水泡大,一點點讓他變成毒人,怎麼不算好好培養呢?按照你們墨先生的邏輯,這就算。”
“不會,你撒謊,你騙我!”
“我在來的路上,不止一次和墨先生交過手,赤童就是其中之一,若我未曾親眼得見,又怎麼會知道得如此詳細,怎麼會知道你兒子長什麼樣。”
餘氏一呆,渾身微微顫抖:“這不可能,你怎麼知道那是我兒子?”
“我不知道,所以問你,也許吧,你兒子命好,不是他。”
顏如玉卻是說得輕描淡寫,餘氏就越心驚肉跳。
此種惡人,作惡累累,騙人害人無數,一口一個底層人,活該彆人獻命,那是因為沒有痛在她自已身上。
一旦刀子落下,受害的是她自已或者她看重的人,就忍受不了一點。
顏如玉靜靜看著餘氏崩潰,忽然想到,像她這種人,怎麼會那麼好心,冒險去破院子通知手下逃走?
她連夏苗都能舍棄,連小貨郎都沒有通知。
那幾個手下,什麼重要的信息都不知道,也不怕他們走漏什麼消息。
為什麼?
“宋平,”顏如玉緩聲道,“去查那個院子,裡裡外外都翻個遍,看有什麼重要的東西,不要驚動老人家。”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