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藥?
賀敏想起實驗室裡的那些人,臉色變了又變,心裡打鼓一般。
她從沒經曆過,但她知道,那肯定是非常痛苦的事情。
果然,林醫生這個變態把她送去了試藥的實驗室。
這裡邊充滿著慘叫和絕望的氣氛。
賀敏忍不住打了個冷戰,但她還是強迫自己把視線從那堆藥人上移開。
曾經的同事並沒有對她進行優待。
“這次實驗很重要,如果失敗了,我需要一次又一次的用到你體內的血液……”
研究員站在她身邊,表情嚴肅的向她解釋。
賀敏聽著這些話,心臟像是被無形的繩子捆綁起來,窒息的難受。
“所以我希望您配合一點,我們不會傷害您的性命。”
醫生最終決定采取注射的方法。
賀敏沒辦法拒絕,她知道現在這種局勢,就算她反抗也不會改變什麼。
賀敏閉上眼睛,咬牙接受了這份預見的折磨。
醫生拿出注射器,將一管淡藍色的透明液體紮進賀敏胳膊的靜脈裡。
隨後他退後幾步,看著針筒裡的液體慢慢減少。
賀敏睜大眼睛,死死盯著針管。
“好了,你休息十五分鐘吧。”
聽到這句話之後,賀敏鬆了口氣,緩緩坐倒在椅子上,雙目無神的盯著天花板,腦袋放空的發呆。
賀敏並沒有等太久,十四分鐘後,醫生走過來敲響房門。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關押的地方的,隻記得自己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躺在冰涼的床上。
賀敏看了眼窗外,黑漆漆的夜晚,伸手不見五指。
實驗室裡是沒有時間概念的。
實驗室的病房區裡安靜異常,偶爾路過的護士助手,可以聽到他們傳來輕微的交談聲。
賀敏看了眼腕上的手表,這是她被抓住的第二天,醫院裡依舊平靜如初,沒有任何異常的狀況發生。
也不知道給她注射了哪一種藥劑,她現在還沒有反應,也不知道是不是服用了覺醒藥劑,一般的變異藥對她來說沒有用。
很快這個想法就沒有了,劇痛席卷了全身。
仿佛骨頭在燃燒,肌肉在撕裂。
賀敏痛得尖叫出來。
她蜷縮在病床上,雙腿緊緊夾著被單,汗水濕透了床單。
賀敏咬著嘴唇,不敢讓自己暈過去。
這樣的疼痛,比當年父親離世的那段時間,還要痛苦百倍。
那種痛楚仿佛直達心底,令人毛骨悚然。
賀敏的眼淚從眼角溢出來,順著蒼白的皮膚滑落下來。
她的手緊緊摳著牆壁,青筋暴露,渾身顫抖不止。
賀敏感覺身體裡似乎有一種破壞細胞的東西,這股東西迅速擴散到四肢百骸,然後鑽入她的身體深處。
痛!
無儘的痛苦!
仿佛整個身體都被撕碎,又拚湊在一起。
她想哭,卻根本流不出半滴眼淚,喉嚨仿佛被塞了棉花,乾涸沙啞的嗓音,連呻吟的力氣都沒有了。
賀敏的腦海裡,閃過無數畫麵。
她仿佛置身於一片荒漠之中,四周的景物模糊不清,而且還越來越模糊,直至徹底消失。
賀敏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她隻知道當她蘇醒過來的時候,她躺在實驗台上,研究人員正在抽她的血做實驗。
她清醒了十幾秒鐘,很快又陷入了黑暗。
因為新的一波疼痛席卷了她。
那種感覺比剛剛那些藥物帶來的的麻痹感更加令人痛苦,甚至她懷疑自己可能活不過三天了。
不知過了多久,疼痛漸漸停止了。
賀敏渾身癱軟的趴在床上,她的額頭上布滿細密的汗水,嘴唇乾裂,整個人顯得狼狽而憔悴。
她抬起沾染鮮血的手掌擦了擦額角,然後撐著虛弱的身體起來。
她費力的扭動腦袋看了看周圍的環境。
誒,這裡不是臥室,也不是實驗室,倒像是一家狹隘的牢房,無人看守,門開著。
她走到桌旁,拿了張紙巾,慢吞吞的擦掉嘴角上殘留的藥渣。
做完這一切後,賀敏扶著桌沿慢悠悠的朝門口挪動腳步。
她的腳踝腫脹的厲害,走路的速度很慢,仿佛下一秒就會倒下似的。
門被拉開一條縫隙,外麵的風灌進來,吹亂了屋子裡的灰塵。
誒?怎麼會有風呢?
賀敏深吸了幾口氣,慢慢邁出腿,離開了這間陰暗狹小的囚室。
她一直往前挪,直到走廊儘頭的那扇門。
她推開門,外麵是一片漆黑。
她的腳崴了,暫時走不了路。
賀敏靠牆坐著,等待著外麵的光亮照進來。
忽然一陣風吹過,夾雜著一股奇怪的味道。
那是……血腥味。
賀敏猛地站起來,朝著那股味道飄散過來的方向走過去。
打開門,就出了實驗基地,門口一片通亮,但是躺了一地的人……
其中一個女人赫然就是醫療團隊裡唯一的女研究員,那位老教授的孫女,也是那天給她注射藥劑的人的助手。
此刻她已經死亡,屍首分離,胸腔裡插著一柄刀子,血液汩汩的湧出來。
賀敏看著這具屍體,愣怔許久,然後她看向旁邊的地方。
那裡有一個鐵籠子。
籠子裡麵,一個男人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雙手抱膝蜷縮在裡麵。
他聽到聲響,轉頭看過來:“你怎麼出來了?”
賀敏看清他的容貌,驚訝的瞪大了眼睛:“李博士,竟然真的是你?”
李博士就是給林醫生當副手,做了很多人體實驗的研究員。
他怎麼會被關在籠子裡?
李博士看到賀敏完好無損,像是看到了希望。
“賀敏,賀博士,您救救我,快救救我,要不然那個女瘋子就回來了!”
“女瘋子?”
賀敏詫異。
“她殺了陳主任,然後把我關了起來!”
李博士臉色煞白,他艱難的移動著身體,試圖爬出籠子。
籠子沒有上鎖,但是出口在下方,想出來就要把籠子翻個個兒。
賀敏看著李博士費勁的想晃動籠子出來,她伸出去想要幫忙的手卻縮了回來……
之前林醫生讓李博士對自己下手的時候,李博士並未心軟跟留情。
同事一場,他都不曾心軟,那麼她為什麼要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