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玉環見李琩又不說話,以為自己的話惹到了李琩,笑道:“郎君,臣妾說笑的,除了聖人,誰又能將我們逼到生死時刻。”
“是啊。”李琩笑著,“咱們先行合巹之禮。”
“嗯。”楊玉環輕聲點頭,轉身和李琩飲下合巹酒。
飲罷,李琩起身將匏瓜放到桌上,緩步打開房門。
夜風輕拂,月色慘白,壽王府奢華而又靜謐。
是啊,除了李隆基,誰能把他們逼到生死時刻?
但逼他們的,偏偏就是李隆基。
這奢華的壽王府就是一個牢籠。
李隆基修了兩座大院,把李唐的兒孫全部困在裡麵。
他必須儘快想辦法飛出這座大院,不然隻能任人宰割。
可是李隆基怎麼會放他出去呢?
以李隆基的對李唐宗室的防範,即使他母親武惠妃求情也沒用,除非李隆基肯定他對皇權沒用任何威脅。
對了,
如果是一個快死的人,就不會對皇權構成威脅,隻要不會威脅皇權,就有可能先逃出長安。
如此說來,似乎可以裝病。
可萬一李隆基關心我,讓我留京養病,不讓我出京怎麼辦?
想到這個問題,李琩笑了。
因為作為帝王的李隆基兒孫一堆,會有多關心他?
李隆基一生,殺了自己好幾個兒子,又逼好幾個兒子離婚。
無情最是帝王家。
這時,楊玉環找來一件錦袍,從背後給李琩披上,輕聲道:“郎君,冬夜天寒,小心著涼。”
李琩轉身握住楊玉環的芊芊玉手,道:“我就是突然感覺有些胸悶,才開門透透氣。”
“要緊嗎?”楊玉環想起剛才李琩的風姿,擔心是剛才用力過度,道:“臣妾去找郎中來瞧瞧,不然拖延日久,恐怕越發嚴重。”
“今日不用。”李琩關上門,拉著楊玉環回到床上,“現在太晚了,明日若沒有好轉,再請郎中不遲。”
楊玉環打量了一番李琩,見李琩神色挺好,便點點頭,道:“那郎君早些休息。”
說著,扶李琩躺好,給李琩蓋上被子,她自己則先卸妝解發,再躺到李琩身旁。
……
……
……
次日,天明。
楊玉環悠悠醒轉,微微側頭,看到李琩睜著眼躺在床上,神色有些憔悴。
李琩這憔悴的神色,是獨自熬了大半夜的結果。
楊玉環帶著三分慵懶,嚶嚀道:“郎君,你身體好些了嗎?”
“沒有。”李琩否認,側頭看向楊玉環,道:“我感覺心臟悶得厲害,煩請你差人進宮,告知母妃,替我請太醫。”
“嗯,臣妾這就去。”楊玉環揉揉眼,即刻起床,匆忙穿衣出門。
待楊玉環出門走遠,李琩翻身爬起,在屋裡上下翻找,找了半天,找到一顆夜明珠。
這夜明珠,好像是太子李瑛送他的大婚禮物。
李琩思慮片刻,拿起夜明珠,躺回床上。
許久,門外傳來腳步聲,依稀還能聽到楊玉環的聲音:“壽王殿下昨夜就身體不適,今日也未好轉,煩請張太醫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