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朝中的勢力主要有三股。
第一股是太子,這股勢力包括太子李瑛、鄂王李瑤、光王李琚,還有朝中主張立長的大臣,這些人有張九齡,高力士等。
第二股是李琩,這股勢力的主要推手是武惠妃和李林甫,至於李琩,他在李隆基心裡性格軟弱,成不了氣候。
還有一股是以李亨為代表的第三派,他們這派就盼著李瑛和李琩鬥個魚死網破,他們坐收漁利,趁機上位。
這兩年,許多人都在暗地裡責怪他李隆基寵幸武惠妃,打壓太子,可是李隆基站在他的角度,他覺得自己沒做錯。
他年少時,就和太平公主發動“唐隆政變“,誅殺韋後集團。登基後,又平太平公主,撥亂反正,攘外安內,勵精圖治,把大唐盛世推上高峰。
可即使他這樣努力,邊境依舊戰事頻發,朝廷的稅收一年比一年少,這時候,要是太子李瑛做大,像他當年一樣發動政變,那他又該如何應對?
他覺得自己做得夠多了,他累了。
他隻想用帝王之術平衡各方勢力,讓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但是現在如果李琩真是患了不治之症,他就不能平衡太子的勢力。
李隆基在心裡默默歎氣,暗想:“太子得知琩兒患病,第一時間便去看望,也不知他是真的愛護兄弟,還是裝模作樣。”
李隆基正想著,武惠妃又道:“三郎,臣妾想出宮一趟,去看看琩兒。”
李隆基聞言,道:“也好,朕和你一同去。”
李隆基話聲剛落,高力士便進門稟報道:“稟聖人,壽王請見。”
李隆基一愣,道:“快讓他進來。”
“喏。”
高力士出了門,不一會兒,“身體虛弱”的李琩蹣跚的走了進來。
李琩進門後,跪地行禮道:“兒拜見父皇,給母妃請安。”
說完,又咳嗽起來。
武惠妃心疼兒子,連忙起身去扶起李琩,關切道:“孩子,你身體不適,怎能經得起折騰,你在府呆著,我和你父皇自會去看你。”
李隆基先是暗暗審視了一番李琩,才叫來高力士,讓他給李琩搬來座椅。
李琩坐下後,微弱笑道:“母妃,您不必擔心,兒身體無礙的。”
“怎麼會無……”武惠妃原本想說怎麼會無礙,可想起張太醫的叮囑,及時打住,改口道:“是,會無礙的。”
李琩看武惠妃的神情,更加確定了張太醫診出自己的病不輕,便假裝驚訝,問道:“難道張太醫給母妃說了什麼?”
武惠妃道:“沒……沒什麼。”
李琩歎了口氣,道:“兒的身體,自己知道。兒之前之所以不敢請張太醫,就是怕父皇和母妃知道,擔心孩兒。但近來兒身體不適越來越嚴重,兒生怕哪一天一睡不起,但父皇和母妃卻毫不知情,那豈不是更大的不孝。”
李琩說到這兒,用力起身,咳嗽著叩頭道:“兒……咳……之前瞞了父皇和母妃,請父皇治罪。”
武惠妃想扶起李琩,但考慮到李琩隱瞞此事,確實有欺君之嫌,於是伸到一半的手縮了回去,轉眼望著李隆基。
李隆基道:“快起來吧,你隱瞞此事,也是一片孝心,朕怎麼會怪你。”
聽到李隆基的話,武惠妃的眼淚掉了下來,她連忙扶起李琩,帶著哭腔道:“琩兒,你放心,我一定想儘辦法治好你。”
李琩微微一笑,寬慰道:“生死有命,母妃不必太過傷心,孩兒能做您和父皇的兒子,已經是三生有幸,隻可惜……”
“隻可惜什麼?”武惠妃忙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