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張太醫頓了一下,想起剛才張九齡說的必須咬死,便不再猶豫,道:“是結脈。”
“結脈。”李琩若有所思,說道:“我父皇,母妃,還有我娘子,是不是都知道我患了這個病?”
“都知道。”張太醫點頭。
“唉!”李琩裝模作樣的歎了口氣,又問道:“那我這個結脈是天生就有,還是後天才得?”
“是……”張太醫思考了一下,如果要說是天生就有,那小時候就應該被診斷出來,所以隻能是後天,因此他肯定道:“是後天所得。”
張太醫又一次配合了李琩。
但李琩此話,是在試探張太醫是否知道他在裝病。
李琩早上的操作,隻能偽裝成心臟病的症狀,根本不能以此區分是先天性還是後天所得。
所以,張太醫最好的回答,應該是不知道,需再一步診斷。
但他直接給出了結論。
這就說明,他在說謊。
“這樣啊。”李琩眼神裡閃過一抹訝異之色,然後點點頭。
張太醫注意到李琩的神情,回神一想,明白自己說錯了話。
現在,李琩已經知道他在撒謊。
張太醫有點心慌了,他望著李琩,生怕李琩突然站起身來,對他大加斥責。
但李琩沉默了片刻後,道:“張太醫,我的身體能遠行嗎?”
張太醫聞言一怔。
他知道李琩的病裝的,自然能遠行,而且即使真的是結脈,不到後期,也可以遠行。
但李琩為什麼要問他呢?
張太醫想了片刻,明白過來,心道:“他想出遠門,不願親口對聖人講,想讓我講,也好。”
念及此處,張太醫道:“自然可以,殿下所患之病,並不需要臥床,出門遠遊,開拓視野,豁達心胸,興許比在家悶著調養更好。”
“謝張太醫指點。”李琩客氣一句,“父皇為了我,已經下旨召天下名醫前來為我醫治,明日應該就會有人來我府邸。”
李琩已經清楚張太醫配合他裝病的事,既然張太醫已經配合,那就讓他配合到底。
因此他這話,是想讓張太醫幫他瞞過其他醫者。
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做。
張太醫也聽出了言外之意,道:“天下醫家千萬,有藏於江湖的妙手,也有欺世盜名、害人之庸醫。太醫署除了看病之外,也有鑒彆、監管這些醫家的權利,殿下儘管放心,聖人所召之醫,下官自會鑒彆,他們若為殿下治病,下官也會陪同,絕不會讓庸醫害了殿下。”
李琩聽明白了張太醫的話,拱手道:“如此,多謝張太醫。”
“殿下多禮了。”張太醫連忙起身還禮。
李琩微微一笑,看了一眼天色,道:“即將宵禁,我便不多打擾了。”
張太醫道:“下官送殿下。”
“嗯。”李琩沒有拒絕。
張太醫將李琩送走,回到大堂。
此時,張九齡已經從內堂走出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