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王李琚跟著道:“李琩就是該死!武惠妃氣死了我們阿娘,現在也該讓她嘗嘗失去至親人的痛苦。”
李瑛這兩兄弟罵得起勁,他自己倒是比較冷靜,他想了想,道:“二位弟弟,言過了,怎麼說,李琩也是我們的兄弟,兄弟生了病,我們怎麼能如此落井下石?”
李瑤與李琚對視一眼,同聲道:“臣弟失言。”
李瑛抬手,示意不必多禮,而後道:“現在情形也不是那麼明朗,李琩雖然患病離京,但武惠妃還在,父皇對她的寵幸絲毫不減,她雖然不能讓她兒子當太子,但是她依舊可以影響其他人。”
光王李琚道:“前有武氏,後有韋後、安樂公主、上官婉兒及太平公主,父皇明明知道女人乾政是大忌,偏偏卻又寵幸武惠妃,讓她……”
“住嘴!”李瑛打斷李琚,道:“父皇聖明燭照,千古明君,你豈能言過?再說,父皇並不是不知道這其中的忌諱,不然武惠妃就不是惠妃,而是皇後。未立她為皇後,已經是父皇的節製。”
李琚不服,道:“她雖無皇後之名,卻也有皇後之實。”
李琚說到這兒,明白了什麼,接著問道:“二哥,你不會是想討好她吧?”
李瑛道:“魏蜀吳三足鼎立時,常此次聯合,對付另一方,因為沒有誰會是永遠的敵人。這幾日,我見父皇經常召見賀知章,潘肅,呂向、皇甫彬等人,他們都是李亨的師友,可見父皇也有其他用意。”
“這……”李琚反應過來,“可我實在不願和武家的人聯合,而且,還要低下身段。”
許久不說話的李瑤道:“聯合歸聯合,但並不代表我們沒有其他的辦法。”
“什麼辦法?”李琚問。
李瑤道:“李琩不是要離開長安嗎?出了長安,路途艱險,保不準會遇到什麼意外,如果這個意外是李亨的人造成的,豈不是一舉兩得?”
“對啊!”李琚拍手叫好,轉頭想問李瑛的意見,卻見李瑛已經走出了門。
李琚問李瑤道:“二哥什麼意思?不同意?”
李瑤微笑搖頭,道:“如果二哥真不同意,他已經阻止了我們。隻是他是太子,當行正道,這些事,應該由我們來做。”
李琚道:“也罷,那就咱倆商量。”
……
李亨府裡。
李亨給呂向和皇甫彬倒了茶水,說道:“這是嶺南那邊剛送來的新茶,口感甚佳,請二位老師品鑒。”
呂向和皇甫彬端起品了品,呂向道:“不膩不辛,唇齒留香,好茶。”
皇甫彬接著道:“殿下,這嶺南雖然是個產茶的好地方,可要說住人,還是這長安好。”
皇甫彬此話,是想暗示李亨奪嫡,因為要是李亨不奪嫡,能不能久居長安,便不是他說了算。
李亨聽出言外之意,但並不表明態度,隻道:“嶺南一帶,我有些相熟的朋友,老師喜歡嶺南茶,我每年可命人送於老師。”
皇甫彬知道李亨是在裝糊塗,便直接道:“殿下,聖人如今多詔我四人入宮,其用意顯而易見,如果此時不抓住機會,錯失了良機,難免遺憾。臣知道殿下宅心仁厚,可聖人如此用意,太子那邊不會不有所行動,不早做準備,屆時恐怕無力應對。”
李亨聞言微愣,想了想,道:“那依老師之見呢?”
皇甫彬道:“先發製人。”
“如何先發製人?”李亨問道。
皇甫彬道:“太子素來與壽王和武惠妃不合,若這次壽王離開長安後,出現意外,太子恐怕難逃乾係……”
李亨道:“他是我的弟弟!”
皇甫彬道:“他母親是武家的人,武家多行不義,報應在他身上,也是應該。況且他的病,本來就活不了多久。”
李亨道:“此事我就當沒聽過。”
李亨隻說沒聽過,卻沒有阻止,其言外之意,不言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