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彆人來說,他這樣做似乎真的是心係百姓。
可是他心裡清楚,麵對百姓的苦難,他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百姓,而是如何利用。
他突然意識到,他現在好像做什麼事都不再單純。
楊玉環見李琩不說話,又道:“殿下,你現在所做所為,就是為了百姓。”
“額……”
李琩又一愣。
楊玉環這話,仿佛在說,無論他有什麼其他的想法,但他的表現,就是為了百姓。
既然如此,那些想法又重要嗎?
李琩看向楊玉環,看著她帶笑的模樣。
好像自從楊玉環知道他是裝病之後,腦子靈光了很多。
或者說,她一直腦子都很靈光,隻是之前一直把心思放在他的病情上,現在她有更多的精力去思考其他事情。
李琩拍拍楊玉環的腦袋,道:“你說得有道理。”
“嗯。”楊玉環微微一笑,“既然如此,臣妾就不打擾郎君的公事,臣妾去內堂等候。”
“嗯嗯。”李琩點點頭,目送楊玉環離開。
待楊玉環走遠,李琩重新回到那老伯跟前,道:“去年前年你們兩年受災,朝廷的賑災糧呢?”
老伯幽幽一聲歎息,道:“往年朝廷的賑災糧,熬粥要求插筷子不倒,但去年前年,全部換成了粗糠,而且粗糠也不夠,不僅熬得少,發一半就斷了,我兩個孩子,就是這麼餓死的。”
一斤糧食,可以換五斤粗糠,把朝廷的賑災糧換成粗糠發放,還發不夠,這一來一回,不知道賺了多少。
一旁的杜希望聽了這話,也嚇得心驚,連忙道:“殿下,去年前年賑災之時,臣正在和吐蕃交戰,對此事毫不知情。”
李琩笑道:“杜公不必解釋,那日席間,杜公已經表麵了態度,此事不理,便是與杜公無關,”
杜希望道:“臣慚愧。”
李琩道:“杜公言重了,此事若我與杜公易地而處,我也隻能像杜公這般處置,我才能淺薄,以後還望杜公多多關照才是。”
為政一道,能忠心為國為民者,畢竟是少數,大多數,都是杜希望這種混子。
其實,他們也不是混子,他們隻是明哲保身的人,他們做自己該做的事,左右逢源,對於這種人,你不能說他錯,也不能說他對,具體怎麼用,看個人的需求。
至少,對於目前的李琩來說,他需要杜希望的幫助。
杜希望道:“殿下若有差遣,儘管吩咐便是,臣豈敢……談關照二字。”
李琩道:“杜公過謙。”
杜希望又是幾句客套。
李琩回了幾句,問辛雲京道:“王將軍那邊怎麼樣了?”
辛雲京道:“已經拿了人,估計正在審。”
“把宋司田送過去吧。”李琩說著,想了想,道:問他那邊的情況,速報我。”
吩咐完畢,李琩回客棧裡屋,對楊玉環道:“此地危險,帶你千山萬水來此,辛苦了你了。”
楊玉環嫣然一笑,道:“能和郎君同甘共苦,臣妾心之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