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鎮,人不多也不算少,如同每一個最最普通的城鎮樣,這裡有男人有女人,有富人有窮人,有朱門酒肉臭的豪門世家,也有路有凍死骨的路邊乞丐。
小崽子,他就是這凍死骨後備大軍中的一員,他沒有名字,每個人都叫他小崽子,所以他也接受了這個名字,雖然似乎在人們喊他臉上嘲笑的表情中,他也能看懂這算不得一個好名字,他穿著破破爛爛看不顏色油膩的單薄短打,瑟瑟發抖的躲在謝老爺家的後門的巷子裡,冬天馬上就到了,天越來越冷,若是在沒有吃的,他大約也會想自己娘親一般睡過去,再也醒不過來吧。
他彎著腿,緊抱著自己的胳臂,畏縮在一塊石頭後麵,希望這冷冰冰的石頭可以為自己擋一點點寒風。
昨日他看到大約這個時候謝老爺家奴潑了些剩飯在這喂狗,他便想著今日來早一些,希望可以分一些。他又揉了揉青紫的右眼,看了眼巷子外的大街,懼怕縮了縮脖子,昨日餓的實在受不住,小巷子的垃圾裡翻了一遍又一遍連半個窩窩頭也沒有翻到,剛剛在街上討要了點,便被比他大些的孩子湊了。他其實已經八歲了,可惜渾身隻剩下骨頭,還沒有六歲的孩子高,自然打不過街上那些大孩子,他想賣身,卻無人願買,如此一個看上去單薄到隨時會斷氣的小孩子,誰願意買,他隻能日複一日在垃圾便翻翻找找。
吱呀一聲,後門果然開了,穿著黑色家丁衣服的家奴,朝著牆根倒了些剩飯,正轉身準備拉出那隻懶狗,卻見一小小黑黑的影子衝了過來,他嚇了一大跳,才看清原來是一個小乞丐,蹲在牆根狼吞虎咽的嚼著那些剩飯,家丁身後的大黃狗見到竟然還有人敢在它平常進食的地方搶它的食物,它一改懶懶的樣子,猛的撲了出去,咬住哪單薄的小身板,小崽子口中手中還含著剩飯,肚子彆大狼狗猛的一咬,痛的喊都喊不出來,隻能發出嗚嗚聲,那家丁見快要出了人命,才上前去喚那隻大狗,那狗卻不理,家丁忙從後門處拿出一支竹棍,在地上敲了敲,那大黃狗才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