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棟深吸一口氣,“我叫韓棟,四十二歲,家住在..............”
突然病房的門從外麵打開,一個穿著白色大褂的中年男子帶著人走入。
“該吃藥了。”
“我不吃。”
韓棟掙紮著起身,很明顯剛剛的藥勁還沒有完全過去,兩個人直接將他按住,然後強行掰開他的嘴,藥片丟入嘴裡,然後拚命灌水。
韓棟被死死按住無法動彈,他在做最後的掙紮,試圖將藥物吐出,但是他的嘴巴和鼻子被死死捂住,強烈的窒息感傳來,他隻能咽下去,然後拚命地咳嗽起來。
“這就對了,乖乖吃藥,你是病人,一定要聽話。”
男醫生麵無表情地說出來,“盯著他,新來的病人會偷偷把藥吐出來,半個小時後再放開。”
“好的,主任。”
韓棟還在咳嗽,水弄得他脖子上都是,隨著咳嗽聲停止,他笑了出來,目光落在了那個年輕男護士臉上,隻是看著,沒有再說任何一個字。
“你出來一下。”
年輕男護士被叫了出去,麵對主任顯得有些緊張。
“他和你說什麼了?說實話。”
“主任,他和我說自己沒病,是被人陷害弄進來的,當然我不會相信病人說的。”
年輕男護士很小心的說出來,他這時想到了女護士的提醒,而且也都看到了,在這裡他們是如何對待病人,藥物明顯使用過量,那將會對病人的意識造成不可逆的傷害,對於一個新人,雖然心裡過不去,但是什麼都不能做。
明哲保身,經過了這麼多年的教育,這種想法早就深深地刻進他的骨子裡。
“很好。”
男主任點頭,“這就是我們的工作,好好乾,你的實習報告我看過了,非常不錯,以後就留下。”
“感謝主任,我一定好好工作。”
年輕男護士的臉上難掩喜色,隻要對方一句話就能決定去留,這家精神病院的待遇很不錯,現在的就業環境極差。
病房裡,韓棟很快陷入沉睡,十幾分鐘,按住他的兩個人的手鬆開。
其中一個人的手朝著韓棟的臉上扇去,這一下力量不小,但是躺在那的韓棟腦袋隻是動了一下,沒有其他反應。
“可以了。”
兩個人這才轉身走出,隨著腳步聲遠離,韓棟睜開眼睛,他的手在不停地抖,應該是藥物的作用,隨著手指在嘴裡轉動,一陣劇烈的乾嘔之後,從韓棟的嘴裡吐出一些白色的液體,擔心被外麵的人聽到,他彎曲著身體,努力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吐出的液體連忙用衣服擦乾淨。
這裡沒有一個好人,更加不可能有人幫自己,隻能靠他自己,韓棟的腦門上都是汗,不停地大口喘氣,在這種鬼地方能熬多久,他自己也不清楚。
淩平市第一醫院康複病房,刑偵支隊長朱武出現,一眼看到臨近的病房門口站著兩個人。
“朱隊。”
朱武點了點頭,其中一個以前犯過事,朱武親自抓過他,“出來了。”
“去年就放了,表現好,減刑。”
“找點正經事乾。”
“一定,一定。”
朱武隻是看了一眼繼續向前走,剛剛他接到了局長李威的電話,正好市公安局那邊的案子也結了,難得的休整時間,刑偵支隊這邊留了人值班,剩下的都放了。
“進。”
朱武推門而入,“李局,身體好一點沒有?”
“還是老樣子。”
李威坐在輪椅上,看了一眼朱武,“我聽說橡膠廠的案子徹底結了。”
“是。”
朱武苦笑了一下,“出了點岔子,幕後真凶是周成,一開始我就懷疑他,但是沒有證據指向他,怪我。”
“你又不能提前預知,破案就是這樣,叫你過來是另外一件事,幫我查一個人,他叫韓棟。”
李威拿起桌子上寫好的紙,“他在這家公司上班。”
“韓棟!”
朱武有些意外,“李局,這個人身上有案子?”
“沒有。”
李威搖頭,“準確的說是他的兒子遭到了惡意傷害,但是一直得不到公平對待,我和他算是有一麵之緣,我現在不方便,所以麻煩你查一下,肯定有報案記錄,這件事要處理好,在沒有正式立案之前,不能以市公安局刑偵支隊的名義介入。”
“明白。”
朱武點頭,這是對他的信任,所以必須辦好,即便是不動用刑偵支隊,想調查清楚一件事也並不難,“李局,如果涉及到惡意傷害呢?”
“一查到底。”
李威就等著這句話,“來的時候應該看到了,隔壁住的是原市委副書記杜維,陣仗不小,而我讓你查的這個人就和他有關,施暴者是他的孫子,在我市的六中讀書,具體的情況要你親自去調查清楚,我暫時不定性,以免影響到你,記住,我要的是真相,不管對方是誰,什麼身份,隻要是犯了法,那就必須嚴懲。”
“是。”
朱武深吸一口氣,最近因為橡膠廠的案子,惹了一肚子的氣,上麵是政法委書記吳剛指手畫腳,副局長梁秋唯命是從,他太希望李威能回去主持大局,否則這樣下去,市公安局會變成什麼樣子,完全不敢想象。
“李局,保重身體,我立刻著手調查這件事。”
李威點頭,昨晚見過韓棟之後,腦海裡一直浮現出他的樣子,作為一個父親,麵對兒子被傷害,但是無法得到公平的對待,甚至遭受侮辱和謾罵,難以想象他內心的絕望,所以他才會做出那樣的舉動,雖然不明智,但是生活在底層的人,麵對強權又毫無辦法。
所以他決定幫幫韓棟,至少能讓他看到一絲希望,不要失去活下去的勇氣,當然這就無法避免和這位市委老領導還有杜永強之流衝突。
李威完全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