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城門!快關城門!從現在開始,任何一個人都不能放入城中!”
“可城外的領民……”
“我讓你立刻關閉城門!”
肥碩的伯爵大人猛然起身,一巴掌拍在麵前的長桌上,酒杯瞬間傾倒,深紅的葡萄酒浸透了桌布。
“是!”
見此情形,騎士連忙應聲稱是。
至於領民的性命……
貴族與平民本就是兩個世界,至少在灰水堡伯爵的眼中,貴族安危才是唯一需要考量的因素。
至於那些生活在城外手無寸鐵的平民,等待他們的隻能是來自高原獵犬的屠戮。
然而,
僅僅隻是關閉城門顯然不能阻擋高原獵犬的侵襲。
相較於身經百戰的安托利亞人,北邊的貴族們甚至缺少對於高原獵犬最為基本的認知。
這座城市既沒有如同荊棘領一般堅固而厚重的城牆,更沒有能征善戰的士兵。
大腹便便的騎士們連能不能提動刀都是一個問題,更彆說讓他們身著鎧甲,手握刀劍,去和那些凶殘的怪物近身相搏。
哪怕惜命的伯爵大人已然加派的士兵巡邏,但當天夜裡,蜂擁而至的獵犬依舊毫無阻攔地攀爬入城。
整整一夜,
這座不大城市幾乎都被獵犬的嘶吼和平民的哀嚎所籠罩。
當清晨的微芒終於驅散那漆黑的夜幕,灰水堡的空氣中已然彌漫著一股血腥的氣息。
襲來的獵犬已然退去,但灰水堡伯爵埃利·韋恩早已沒有了酗酒的心思。
城牆被獵犬們攻破後,他隻能在騎士們的護衛下龜縮在自己的領主城堡之中。
至於灰水堡的領民……
身手矯健者尚能伺機逃亡,但更多的人則隻能龜縮在房間,又或是早已在獵犬的撕咬下死於非命。
埃利·韋恩朝著窗外看去,隻見無數屍體倒在血泊之中,僅僅隻是一夜之間,昨日還風平浪靜的灰水堡已經宛若人間煉獄。
“嘔……”
看著窗外的情形,身為伯爵的埃利·韋恩隻覺得自己的胃裡一陣翻湧,緊接著便劇烈的嘔吐起來。
胃中尚未消化的食物和膽汁在在地毯上散作一灘,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氣味。
“伯爵大人,眼下該怎麼辦?”
騎士們的臉上寫滿了驚慌,昨夜的恐怖早已深深的烙在了他們的心中。
眼下雖然獵犬退去,但強烈的恐懼卻早已摧毀了他們的戰鬥意誌。
“去找救兵!找救兵!”
灰水堡伯爵驚恐地說道。
“去哪兒?”
為首的騎士連忙問道。
“哪裡都去!”
“去沉木林!去安托利亞!去帕爾馬城找加利西亞公爵!”
灰水堡伯爵惱怒的大喊道。
他不知道哪裡沒有被獵犬侵襲,更不知道哪裡才能夠搬來救兵。
高原獵犬的出現是不是意味著南邊的荊棘領已然城破人亡?其餘的貴族有是否同樣遭此劫難?
埃利·韋恩不知道。
準確的說,他從未了解過有關高原獵犬的一切,更未料想過這些凶猛的怪物將會離開安托利亞的土地。
一整個冬日,他都沉醉在酒精的麻痹之下,在自己的城堡裡享受著貴族的美食。
所以,
此時此刻,
這位伯爵大人的大腦早已停止運轉,所剩的,隻有無儘的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