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他居然一直等到了現在。
也許是因為簡怡之的事情讓她心情大好,所以這會兒簡卓然看著簡凜之,也不覺得那麼討厭了,甚至還能夠心平氣和地和他對話。
她好奇道:“你又在這兒站了一下午?”
大概是這幾天沒睡好,少年的眼眶深深地凹陷下去,可一雙眸子卻亮得驚人。
簡凜之一把握住她的手腕,低聲道:“我向你道歉,行不行?”
簡卓然更加奇怪了:“道歉什麼?”
他們一家四口要向她道歉的事情也太多了吧?
不說清楚她還真想不明白他要道歉什麼呢。
簡凜之的聲音很低,語氣裡幾乎帶上了哀求。
“我之前真的不知道你實習名額被頂替的事情,我以為你和家裡吵架是鬨脾氣……那天晚上我不該那樣說你。”
簡卓然皺了皺鼻子,“哦。”
其實簡凜之那天晚上說過她什麼她都不記得了。
然後呢?
不知為何,簡凜之握住她手腕的那隻手,力氣大得驚人。
簡卓然掙了掙手腕,“彆拽著我了,我不跑。”
她懷疑他是想掐死自己替他親姐姐報一箭之仇。
畢竟她交給係主任的那段視頻,外人大概不知道,但簡怡之絕對知道是她拍的。
身形高大的少年像是沒聽見,依舊緊緊攥著她的手腕。
“如果我之前就知道的話,我……”
簡凜之想告訴她,如果他早知道實習名額的事情的話,那他一定不會讓簡怡之那樣做。
可此刻說再多也是徒然。
他垂下眼睛,低聲道:“你要是不生氣了的話,明天我和你一起去找你們係領導,把事情說清楚。”
簡卓然摸了摸耳朵,“有人給我作證,用不著你。”
當她傻嗎?
要沒有談筠的話,她怎麼可能對著簡凜之這麼硬氣!
簡凜之一愣,然後垂下眼皮,聲音更低了:“好,我知道了。”
簡卓然打了個嗬欠,“還有事兒嗎?”
見他沒說話,簡卓然又立刻一臉警覺道:“如果你是要替簡怡之來譴責我的話就閉嘴啊,看不慣忍著,彆嗶嗶我不聽。”
簡凜之默了片刻,然後道:“我知道他們做的事情很過分,但是你能不能、能不能……”
大概是這話說得實在艱難,簡凜之驀地頓住,轉過臉去深呼吸好幾次,然後才低聲道:“……你能不能彆為了報複他們,就拿自己的婚姻當兒戲?”
簡卓然:“?”
OK,是jio寶又自作多情了。
她還以為簡凜之是真心實意來給她道歉的,沒想到原來人家還是為親姐姐來搶金龜婿來了。
她勾了勾嘴角,皮笑肉不笑道:“彆這樣嘛,簡怡之嫁霍嶠是嫁,我嫁霍嶠也是嫁,反正霍嶠都是你的姐夫,對你又沒什麼影響啦。”
簡凜之看著她,眼中的情緒複雜不明。
好半晌,他才道:“卓然,彆賭氣。”
其實印象裡簡凜之從沒叫過她的名字,這會兒一聽,簡卓然還有些不習慣。
她又摸了摸耳朵,滿不在乎道:“你這個人真奇怪,霍嶠這種人物,能是被我隨便拿來賭氣的嗎?我和他結婚,是兩情相悅好不好?”
雖然霍嶠那個狗男人日常羞辱她,但毫無疑問,在電話裡得知了他居然買下了珀翠的那一刻,簡卓然確定自己對霍嶠絕對萌發出了愛意!
……儘管這一點稀薄的愛意早已蒸發殆儘。
而且簡卓然真的覺得簡凜之勸她的理由真是很站不住腳。
“結個婚有那麼嚴重嗎?就算兒戲又怎麼樣嘛!合得來就在一起,合不來就分開,大清亡好多年啦,不會你還覺得結個婚就是一輩子吧?二婚三婚四婚五婚都很平常啦!”
就算他要為了他親姐姐來勸自己對霍嶠放手,也應該找個好點的理由吧?
她說完這一番話,簡凜之依舊沉默著。
少年輪廓分明的臉隱沒在陰影中,表情難以分辨。
簡卓然的手腕被他捏得生疼,一時間也變得有些煩躁,懶得再和他說那麼多的俏皮話。
她晃了晃自己手指上那個鑲嵌著大石頭的訂婚戒指,“看到了嗎?”
簡凜之的目光轉向了她指間的那枚訂婚戒指上。
簡卓然想了想,然後道:“你也是男人,男人最了解男人了嘛。他願意花錢給我買這麼大的鑽戒,將來的事不知道,但現在,他起碼比所有人都對我更好啊,你說呢?”
簡卓然雖是陰陽怪氣想要刺刺簡凜之,但這句話本質上來說也沒毛病。
哪怕霍嶠已經那麼狗了,但他對她還是比簡家其他人都更好。
可見那一大家子有多麼不做人。
聽著簡卓然的這一番話,簡凜之張著嘴唇,欲言又止好幾次。
可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兩人就這樣僵持著好一會兒,下一刻,簡凜之突然鬆開了她的手,轉身就走了。
奇奇怪怪的。
簡卓然咕噥一聲,轉了轉被捏疼的手腕,然後走進了宿舍樓。
作者有話要說:晚上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