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老穩重的點點頭,看了一眼秦雲,欲言又止道:“陛下,老奴有件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秦雲大手一揮:“你我君臣,有師徒之情,豐老直說無妨。”
說完,他又拉著豐老形同枯槁的手往前走,親自給他端來了一張椅子,十分親近。
豐老受寵若驚,渾濁的雙眼有些濕潤。
這麼多年了,還是第一次見陛下如此厚待自己。
他緩緩坐下,麵色通紅,激動道:“多謝陛下。”
秦雲微微一笑,示意不用謝,這老頭對自己和大夏不離不棄,忠心耿耿的,給他尊重是應該的。
豐老猶豫一下,組織語言,試探說道:“陛下,你可還記得前任宰相,裴仁?”
秦雲稍微回憶一下,這個裴仁似乎是被自己處死了,好像是犯了什麼事,惹得自己龍顏大怒才死的。
“嗯,記得,怎麼了?”他淡淡說道。
豐老擦了擦冷汗,如他都有些不敢說下去了。
“陛下,老奴覺得前任宰相裴仁的死,或許是調查王家集團的關鍵,比刺殺案要致命的多。”
“噢?”
秦雲雙眼睜大,來了興趣。
“朕這段日子繁忙,將好多事都忘了,不如豐老幫我回憶回憶?你隻管說就是,朕絕不怪罪。”
聞言,豐老歎息一聲。
開始緩緩講述起了當年的一些陳年舊事。
秦雲安靜的聽著,越聽臉色就越發古怪。
原來前宰相裴仁也是一代忠臣,他見秦雲醉心美色,不理朝政,痛心之餘也無能為力。
而王渭趁著機會,將王敏送進了後宮,大肆在朝堂發展黨羽,培養親信,勢力越發壯大。
正是因為這樣,裴仁開始了跟權臣王渭的明爭暗鬥。
那時候的朝堂,算是平衡的。
不過因為一件事裴仁落得砍頭的下場,至此朝堂,便再也沒有人可以與王渭掰手腕了。
而這件事,說起來跟秦雲自己有天大的關係!
身體原主人二十二的壽辰,在原未央宮招待百官。
那一夜極為奢華,極為熱鬨,作為宰相的裴仁當然要攜禮為陛下慶生,而那一夜按照要求,他將自己妻子裴氏也帶來了。
酒過三巡,原主人那個混賬皇帝喝醉了酒,不知道怎麼回事,見裴氏樣貌過人,知書達理,便起了色心。
竟讓人偷偷綁了裴氏,然後強行霸占了一夜。
此事,在第二天爆發,並且持續發酵。
裴仁一代讀書人哪裡受的了如此屈辱,站在太極殿上就指著秦雲怒罵,用儘了所有的臟話,罵完之後,竟還拿出一把匕首,聲稱要殺了秦雲這個昏君。
就因為這事,他鋃鐺入獄。
身體原主人自己也覺得君王威嚴沒了,很丟人,盛怒之下,便砍了裴仁的頭,他可謂是死的憋屈。
再然後。
霸占大臣的妻子,是一件不好聽的事,最後為了遮醜,就對外給裴氏安了一個新身份,封為婕妤,然後關在冷宮。
整個宰相府,也受到牽連,儘數流放。敢有鬨事提及者,則是直接砍頭。
這些年這一樁事,成了禁忌,也無人敢再提,秦雲這個皇帝的名聲變得很差,知情人不說,不代表不討厭。
或許,這也是許多大臣靠近王渭的原因。
聽完,秦雲久久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