拋開極個彆少數,男女的先天體力差是客觀存在的,女人們主要負責前一種,男人們主要負責後麵兩種。
這個年代除草劑也缺,麥田裡那叫一個雜草叢生。
除草需要技巧,沒有技巧的除草不僅活乾的很慢,還容易受傷。
然而掌握除草技巧不是最難的,最難在於需要一直彎腰。
兩個小時下來,花菲菲活沒乾多少,不到同組組員的五分之一,而且有的還沒除乾淨,需要返工。
“……”
儘管如此,花菲菲累得腰酸背痛,頭暈眼花,再下蹲一次都變得困難,手上也被野草劃了不少紅印子,還有幾道出血傷口,胡亂糊了些草藥。
“你們城裡人也太嬌嫩了點。”同組幾個大嬸把手伸出來,她們得手心全是坑坑窪窪的舊疤和繭子。
有人說:“等你乾活久了,長了繭子,就不會覺得疼。”
花菲菲欲哭無淚,她不想乾活,也不想手上長繭,這一刻,突然前所未有的想家,手上乾的活也慢了下來。
同組村民們否管真心假意,都在安慰,但也有人當著當事人的麵就在打眼假,村裡人娛樂少愛湊堆八卦,新來的知青們毫無疑問會成為他們八卦新主角。
葉榆雖然和花菲菲一組,卻不在除草組,而是去了能拿八到十個工分的犁地組,十工分代表著糧食。
她的目標很簡單,消耗同樣的時間,拿儘量多的糧食,她拿十工分不是因為隻能拿十公分,而是最高隻有十工分。
犁地組多為青壯男人,隻有少一部分女人。
也因在在漚肥時的減分表現,一開始不少人對葉榆提出質疑,他們都認為她不自量力,畢竟從外表上來看,葉榆和他們相差挺大,根本不像是能乾這活的。
“葉同誌,你這細胳膊細腿,還是回去拔草,耽擱犁地時間。”
“對啊對啊,這犁地太辛苦,不適合你們女同誌乾。”
“小姑娘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
好心勸說的不少,好戲的也不少,還有言語眼神輕浮的人。
葉榆不管他們的打量,但她確實也沒下過地,眼睛看向隔壁正在犁地的村民。
犁地工具主要是鏵犁,由一人控著牛牽引拉犁,或因牛不夠兩個人合作拉犁,把地來來回回地犁兩遍,再由多人用木耙的耙一遍又一遍把地耙平整。
犁地的人隻要不出錯返工,每天可以得十工分;耙地的少數人也能得十公分,但更多人得到八工分左右,具體看每個人完成的勞動量來合計。
葉榆立刻判斷犁地更適合她,但犁地工具有限,目光搜尋一圈,拒絕幾個輕浮小夥子的幫忙與指導,走向一個背挺得筆直的女人,她詢問:“打擾了同誌,我可以加入你嗎?”
這個女人同樣穿著補丁衣服,皮膚黝黑,身形削瘦,不同的是她站起時始終筆直的脊椎,這樣正常的體態,在村裡竟也沒見幾個,比駝背的人數少得多。
有點惹眼。
當然,葉榆注意到這個人不是因為她背挺得直,而是她是在場唯一一個用犁耕地的女人,用的還是難度更大的雙鏵犁,通常需要牲畜或者兩個人合作拉犁的那種。
從女人未到冬天皸裂腫脹的手背,還有要緊的牙關和汗流浹背可以看出,她用這個並不是因為她的力氣特彆大,更多靠的是驚人的毅力在死撐。
她也不是不可以選擇耙地,但秋收後麥地有限,搶不過其他青壯年,得不了次次十公分,從其衣服的單薄與的補丁數量來看,家庭條件在村裡也屬於下遊,十工分對她很重要。
對於葉榆的請求,女人有點猶豫,畢竟葉榆實在不像是乾活的人,也不知是幫忙還是幫倒忙,她能拿到犁也多虧新上任大隊長和婦女主任照顧,現在隻想儘心把工作做好,咬牙也要支撐下去。
“不……”
猶豫間,話沒講完,葉榆已經上手觸碰到犁,女人的眼睛陡然睜大。
不可思議!
葉榆單單僅一隻手,讓她輕鬆非常多。且不止力量上輕鬆許多,短短一段路,犁地的數量和質量都有明顯的提升。
原來這位女知青說自己力氣大真的不是吹牛!
女人不好意思,嘴笨歉意未說出口,葉榆對她了然地眨了眨眼睛。
初步合作達成√。
圍觀的諸位村民沒想到事情這樣發展,即便老農民也挑不出她們犁地的毛病來,這時村會計巡到這裡,叫了一聲:“愣著乾嘛,手腳麻利點,種不好莊稼,你們不想吃飯了是不?”
對葉榆竟然選擇耙地,他也有幾分驚訝,但看她和桂花寡嫂耙得比男人都要好,也沒說什麼,還挺驕傲自家有個能乾活的女知青親戚,對她笑著點了點頭。
地裡很快又忙活起來。
種小麥除了整地外,還有耩麥、砘土、施肥等一道道同樣不簡單的程序,村民的工作也不止漚肥和種小麥,趁著寒冬還沒來臨,還有許許多多的大事小事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