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城外, 王家溝也在下雪,比四九城裡下雪的時間還要早些。
下雪的時候,葉榆他們正在地裡乾活。
一陣冷風吹過, 天空毫無預兆飄起了白色的雪花,第一時間發現的那人不禁驚呼:“你們快看,下雪了, 下雪了。”
“瑞雪兆豐年。”
有人討個彩頭。
沒過多久, 大隊長也派人來通知, 除了離不得人的幾個崗位,其他人都可以提前下工,回去歇息, 今天下午也不用來了, 工分按半天計算。
若是這雪明天還在下, 到時候不用全部人上工, 他會安排人輪值。
隊員們各回各家。
葉榆也是,因最近二組三組都在一塊兒乾活,她與韓景、徐飛一起回知青點。
到知青點時,看見前院上空炊煙嫋嫋。
自從年豬上交後, 花菲菲的工作更是越來越少,每天上午下午晚上各自去豬圈轉一圈,喂喂剩下兩頭豬,檢查它們沒有因失溫凍死, 便能回來。
今天也是。
回到知青點,花菲菲卻也沒完全閒著, 喂了喂雞,清理了下雞窩。
可能因第一次見證小雞破殼很有意義,葉榆孵化前的工作, 在小雞出殼後,都由其餘三人交接。
出生十多天小雞淺黃色的羽毛已經長出來,毛絨絨小黃雞,軟呼呼的,正是顏值高的時候,比那隻麻雀可愛多了。
麻雀:
“嘰嘰。”
“嘰嘰嘰。”長得都一個樣不知道第幾號的小雞似在回它。
一雀一雞,一附一和,像是在對話。
外麵下雪了。
透過窗戶看見雪的花菲菲興奮往外走,滬城也下雪,但不是年年下雪,即便下也很難有大的積雪,她是喜歡雪的。
“阿欠——”
屋外可真冷,風吹得臉生疼。
花菲菲走向廚房,現在還不到午飯時間,她還是燒火煮了一大鍋薑湯,又借著灶台的火,烤了十幾個紅薯。
聽到院門吱呀響的聲音,說話音調高了兩分,充滿歡歡:“下雪啦,下雪啦,這雪下的可真大呀。”
“對……嘶對對。”進入廚房,溫暖的空氣韓景和徐飛渾身一顫。
“快喝薑湯驅驅寒。”
花菲菲把三個搪瓷杯都盛上滿滿的薑湯,一一遞了過去。
遞給葉榆時,無意中觸及她的手指,溫溫暖暖的,吹了一句冷風的手,竟不比她在廚房裡燒火的手溫度低。
這科學嗎?
王家溝村民們可能不知道,但住在一起的花菲菲他們很清楚,葉榆現在基本上還是每天洗澡,一桶滾燙的熱水即可,甚至鍋裡熱水不夠還見過她往浴桶倒冷水。
葉榆的棉衣裡麵穿得也不是和他們一樣的毛衣之類,而是什麼都穿,以夏季薄衣為主,甚至有見過她穿短袖汗衫或襯衫。
簡直喪心病狂。
花菲菲一日三問:“你不冷嗎?”
“冷嗎?”葉榆反問,薑湯的味道很是辛辣霸道,喝不慣的人就會像韓景徐飛臉皺一團,但她沒有這個顧慮。
一口悶下。
“當然冷,不然你問問景四阿飛他們。”花菲菲實在忍不住白眼。
“哦,天生的。”葉榆圍著火爐坐下,伸手拿了一個香噴噴烤紅薯。
“為什麼我沒這樣的體質?”
花菲菲不僅沒有葉榆這樣怕冷的體質,烤火的時候也不敢靠火太近,過去在滬城沒有感覺,到了王家溝,才知道北方和南方空氣濕度大有不同。
特彆容易乾燥。
不止乾燥,還會凍瘡冰裂,連徐飛這樣認為男人不該塗塗抹抹的男人,都乖乖和韓景一起抹蛤蜊油來緩解。
葉榆也抹蛤蜊油,但抹出來的效果與他們簡直天壤之彆,不管在什麼時候,她的皮膚都跟剝了殼的雞蛋一樣,又白又嫩,村裡剛出生的嬰兒都不一定比得過。
花菲菲羨慕,花菲菲不服。
花高價從葉榆那裡買了她用過的半個蛤蜊油,抹了幾天,在她自己臉上的效果還不如從家裡帶來的雪花膏。
憑什麼?
“天生的。”
花菲菲甚至有種想要回爐重造也變天生的衝動,話說葉榆真的不是什麼山野精怪變得嗎?豬精虎精之類的。
“不是。”葉榆認真否決,“是人,有影子的,吃喝拉撒,缺一不可。”
花菲菲這才知道自己把吐槽說出了口,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又看看周圍,韓景、徐飛、葉榆都是熟人,鬆了口氣,這種封建迷信的話可真不興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