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雪梅還沒得到更多的信息時,就被沈建軍的話給打斷。
他看了她一眼,便起身離開。
他轉身前,布滿血絲的眼睛裡閃著一絲痛苦與受傷,霎那間深深地印在梁雪梅的腦海中。
接著,門外傳來沈建軍的聲音,“娘,我走了,天一亮就把她給送回去,省得讓你們糟心。”
“這怎麼可以,她可是花光了我們的全部家當買回來的……”
“娘,難道你想看她死在我們家嗎”
沈建軍打斷他母親的話,也堵了她的口。
正在屋子裡的梁雪梅,突然想起來了,這個沈建軍跟她前世那個救她的醫生很像。
不,是年輕版。
梁雪梅內心有股衝動,迫切想知道這個沈建軍是不是她前世的救命恩人,可頭疼得讓她根本下不了床。
她清澈的眼睛掃了房間一眼。
房間小得可憐,隻夠放一張床和一把凳子的土房間。
土房子?!
梁雪梅倒吸了一口氣,這是什麼那個年代啊?
她還沒來得及去想,腦海中又有了跪在地上女子的信息。
現在是1984年,原主今年十八歲,是梁家唯一的小女兒,上麵有三個哥哥卻沒有像小公主般地寵愛著。
她夢想著上大學,吃公糧,嫁給心愛的男人。
然而,她的夢想,卻埋葬在她大哥的婚姻墳墓裡。
她被賣給該村原本最窮的沈家,換彩禮錢給她大哥娶媳婦。
為了娶媳婦,沈家這次可是花了他們的全部家當,加上沈建軍退役的補貼,還東湊西借了點錢。
沈家原本是個大家族,沈家奶奶生了五男三女,沈建軍的爸爸在家中排行老三,隻有一男一女,是家族中人口最少的。
國家大改革,土地按人口分配,到每家每戶,聽到有自己的土地,沈家個個想要過上好日子,吵吵鬨鬨要分家。
沈家奶奶實在駕馭不住,就在一年前分了家,而沈建軍家因他當兵,戶口不在村裡,在去年重新分土地前,又嫁了女兒,就隻剩兩口,還分到了沼澤田。
在這隻能種一季水稻的地方,分到沼澤田等於一年顆粒無幾。
又沒有彆的經濟來源,僅靠兩公婆砍柴賣點錢,因而,他們也成了全村最窮的一戶人家。
梁雪梅還沒來得及獲得更多信息時,門被推開,一個婦女走了進來。
她是沈建軍的媽媽李秀英,比夢中的婦女還要蒼老,麵黃肌瘦,身上穿著洗得發白,滿是補丁的衣服,怒氣衝衝地來到床頭邊。
“梁雪梅,我就問你一句話,願不願意留下來?”
“……”
梁雪梅想要說話,張了張唇,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留下,這不是原主的本意,不留下,想著沈建軍家都能湊到錢娶媳婦,為什麼梁家不能呢?
梁雪梅的心裡嘀咕著,對梁家充滿排斥,是不會回到那裡的,更是不可能回到自己的年代。
在李秀英咄咄逼人的眼神下,梁雪梅的牙齒咬了咬下嘴唇,終於給了答案,“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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