繪理現在整個人都是懵的。
一群人浩浩蕩蕩地來到這間小神社, 繪理來到時候,恰好隻聽到幾個關鍵詞,大約是說什麼交流、什麼培訓,實際上, 繪理聽到這裡, 就覺得他們是在開玩笑,但巫女婆婆卻一臉嚴肅,她的態度讓繪理感覺到了不對勁。
老巫女和來的人說了一會話, 那個年輕人看了繪理這邊一樣, 然後笑著點了點頭, 推到庭院空地,留給她們交談的時間。
繪理皺著秀氣的眉頭, 雖然和年輕人隻是第二次見麵, 但是繪理總覺得那人有哪裡怪怪的。如果硬是要說的話, 他身上給人的“氣息”很不舒服。
上次見麵的時候這種不適隻有一點點,不甚明顯,這次見麵的時候, 卻嚴重了許多, 繪理見到他的時候, 像是被什麼危險的動物盯上了一樣,讓繪理全身上下毛都炸起來了。
“婆婆,他們是誰啊?”
等他們一走, 繪理就問了出聲, 他們一副陰陽師的打扮, 但是繪理不覺得她們這個小神社有什麼值得京都裡那群陰陽師特地過來拜訪的地方。
果然,老巫女和繪理開始解釋。
因為京都一直被各種妖魔鬼怪虎視眈眈著,京都的人民飽受煩擾,但是有能力的陰陽師和巫女的數量並不足以去應付那麼多的妖魔,所以天皇在大臣們的上奏下,決定頒發詔令,大約是向各地召集那些備選巫女、陰陽師的幼童,打算集中京都好好培養一番。
老巫女說話的時候並沒有帶上什麼主觀,可繪理依舊越聽越覺得不對勁。
她忍不住看向老巫女:“婆婆,所以,我也要去嗎?”
老巫女歎了口氣,目光有些擔憂。“是啊。”巫女婆婆攬住繪理,小姑娘還沒徹底長大,個子小小的,摟緊懷中的時候就像是摟住雪球和小稻一樣,止不住地心生憐愛。
事實上,老巫女一直把繪理當做一個還需要懷抱安慰和需要護在身後保護的幼崽,可她到底是老了。從時時刻刻把小姑娘帶在身邊,生怕她走丟了、受傷了,但現在放心地讓她一個人去到山下小村莊裡儘到一名巫女的職責,她一麵欣慰,一麵又有種自家孩子必須獨當一麵的心疼。
她從年幼就開始信仰、侍奉神明,可是神明並不在意人類,遇見小繪理,就像是讓她重新多了一個寄托。
說句自私的,人老了,反而容易心軟,容易偏心,京都來的這群人雖然理由說得冠冕堂皇,但是比起前去京都可能遇到的危險,老巫女就不住的憂心。老巫女甚至產生了拒絕的心。
但無論是出於何種原因考慮,繪理注定要去京都一趟。
她看著繪理,小姑娘望她時的眼睛清澈又美麗,像是揉碎的日光,愈發顯得嬌小,是還需要被好好護在身後保護的寶物。可是現在,小姑娘卻要承擔起責任,去保護彆人了。
老巫女隱下內心的擔憂,笑著安慰顰著眉頭不已的小姑娘。
“可是村莊的事情——”
“沒關係,村莊的事情就交給我。不用擔心,繪理很快就能回來了。”
小姑娘小聲地哼哼:“還有團子們和呂知……”
老巫女就笑了。她揉了揉繪理的發頂,說:“好,會幫你去找他們的。”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最後,和巫女婆婆誠懇的談論了一番後,繪理還是跟著那個年輕僧人去京都。
雪球和小稻沒找到,呂知的事情更是沒解決,然而突如其來的意外讓繪理不得不打斷她的安排,就,有點煩。
繪理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神社,走過了長長的階梯,神社便隻剩下了紅色的鳥居。日光落在上頭,那鳥居實在是簡陋,竟有些孤零零的感覺,絲毫沒有彆的神社那般氣派,繪理沒有見過彆的神社如何,但這並不妨礙她覺得她長大的神社是世界上最好看、最溫馨的地方。
“怎麼了,在擔心嗎?”
有好聽的聲音問。
繪理回過神,出聲的是她偶遇過一次的人。
年輕僧人……不,他已經換了一身陰陽師的衣袍,顯得清秀而無害。
“不,沒事。”
繪理有些禮貌疏遠地回應,她的心情並不算太美好,但是她不會對陌生人表現出來。
年輕人笑了笑,他忽然道:“說起來,我們還沒認識過呢。”青年望著她,“我是藤崎浩人,你呢?”
他的笑容溫和,繪理也就隻好說:“我是繪理。”
小巫女的樣子也是溫和有禮的,但是藤崎浩人知道她的疏遠,目光有些稍稍沉了沉。他看了一眼繪理,小巫女唇角的笑容恰到好處,一雙桃金色的眸子倒是美麗得像是熠熠生輝的寶石,漂亮得讓人想要收藏。
他又笑了笑,轉頭和繪理聊起彆的東西。
不得不說,藤崎浩人還挺會拉近關係的,這樣清秀無害的陰陽師想要討好一個人的時候,實在是太多方法了。明明年紀極輕,但卻像是去過許多地方、見過許多事情一樣,說起話的時候,言語風趣,知識豐富,很容易讓人輕易陷入陰陽師娓娓道來的趣聞中。
繪理對他的警惕稍稍就鬆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