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蛋糕很美味, 繪理忍不住就多吃了幾口。
不知道是不是這裡的廚師手藝特彆厲害的緣故, 繪理感覺她吃的甜食每一樣都格外地符合她的口味, 就像是精準地長在她的喜好上做出來的一樣, 繪理都忍不住產生了種想把廚師帶走的念頭。
看懂小姑娘表情的沢田綱吉笑了一下, 笑完之後, 他又有些莫名地吃味。
幼稚。
他在心裡這麼說自己, 但沢田綱吉還是不由自主地想要引起繪理的注意力, 就好像他們還在交往的時候, 他總是會下意識地做出些什麼事情, 無論是笨拙的,犯蠢的, 好笑的, 像個小醜也好,他就是莫名其妙地想要把她的視線奪過來。
“繪理在這裡會無聊嗎?”沢田綱吉低頭溫聲問,“要不要出去玩?”
繪理覺得這話有些耳熟,好像不久前森鷗外也是這麼說的。
然後頂不住大家看向她的八卦目光、自覺被公開處刑的繪理無情地拋棄了自家監護人,和小姐姐美滋滋地出去喝奶茶看電影。
……但是現在說話的這個人是她未來的前男友。
一個很尷尬的身份。
都說分手之後不可能成為朋友, 雖然沢田綱吉看上去很溫和無害好說話的樣子, 而繪理也還小,可繪理總覺得吧, 如果答應了他, 似乎哪裡怪怪的。
她正要開口拒絕,就對上沢田綱吉望來的一雙眼睛。
那琥珀色格外地清澈,遼遠溫和得如同一碧萬頃的天空。
繪理鬼使神差之下, 就說了好。
沢田綱吉看著小姑娘說完後捂住嘴巴,像是在懊惱的可愛樣子,輕輕笑了。他俯身,單膝下跪,朝繪理伸開手臂,“來。”
繪理被森鷗外抱習慣了,她下意識就依偎過去,攔住對方的脖子。
青年的氣息很溫和,淡淡的男士香水味道有些像是略帶甜味的果香,被他溫柔地抱著,就像是被陽光暖融融地籠罩一樣。
“繪理有什麼想玩的嗎?”沢田綱吉偏過頭問道,眼睛格外漂亮,如同寶石般,上麵映出了繪理的影子。
“都可以吧。”繪理想了想,有些不確定地回答,或許是覺得自己的回答太過敷衍,她又咳了咳,隨便找了個話題,“或者可以和我說說我們是怎麼認識的?”
說完她就後悔了。
他們的認識有什麼好了解的。
分手的男女朋友,說去過往要麼剪不斷理還亂各種記憶濾鏡白月光心心念念無法忘懷,要麼就是恨不能你死我活覺得自己當初瞎了眼。
沢田綱吉說:“好啊。”
繪理:糟糕,看樣子他似乎是第一種。
小姑娘內心很慌,但是她表麵上依舊穩住了!
沢田綱吉說起他們的過往時,沒有半點尷尬,也不像是勉強的樣子,唇角的笑容甚至都沒有變化。
“我們的認識嘛,有些老套。”
繪理硬著頭皮接話:“呃,怎麼說?”
沢田綱吉回想了一下,好半晌,才笑著道:“當時的我,是個廢材,而繪理是並盛中學有名的校園女神。”
繪理:“……誒?”
先不說後麵那個很典型的乙女設定,光是廢材這麼一個詞,怎麼和沢田綱吉都不搭啊。
眼前的棕發青年笑意溫和,剪裁合身的黑色西裝讓他的身姿看上去更加修長挺拔,麵容俊秀,氣質如同天空一般澄澈而包容,任誰看了,也無法挑出半點毛病。
沢田綱吉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他笑了一下,眼睛倒映出臉上滿是“我就靜靜看著你怎麼說謊哄我”的小姑娘。
“沒騙繪理呢,那時候的我,無論是運動還是學習都不行,被周圍的人叫做廢材綱,所以繪理回應了我的告白時,我幾乎以為自己在做夢。”
是啊。
現在仍然能夠記得那時候的不可置信,以及緊隨而來的巨大的驚喜。
以為遙不可及的心上人,竟然也喜歡自己,宛若置身於雲端,連呼吸都忘記了,就怕自己稍稍動作大一點,就會從這場美夢中驚醒過來。
“我和阿綱的心意是一樣的。”
少女的麵容在日光下愈發顯得白皙,那雙桃金色的眼睛微微彎起,倒映出因為不可置信而呆呆地張大了嘴巴、臉漲得通紅的自己。
“我也喜歡阿綱。”
年少的沢田綱吉磕磕巴巴:“是、是朋友之間的喜歡嗎?”他有些期望,卻又不抱什麼期望。繪理總是這樣,表達自己的心意格外坦誠大方,沢田綱吉隻以為她在安慰自己。
“其、其實,我……”我隻在開玩笑。
沢田綱吉的腦子亂成一團,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無法控製自己的嘴巴要說出什麼,他就像是靈魂出竅一樣,無法自已。
他感受到自己的血液飛速流動的聲音,自己的心臟在胸膛裡劇烈的擂動。
他聽到自己用一種很誇張的語氣僵硬地說道:“我隻是在開玩笑啦,玩笑,我們還是朋友,對嗎?”說道最後,聲音都不自覺小了起來。
然而少女看著他,忽然彎著眼睛笑了。
“不。”她說。
沢田綱吉的心跳幾乎要停止在這一瞬間。
直到少女看向了他,唇邊的梨渦若隱若現地浮了出來。
她眨了眨眼睛。
“因為我對阿綱,是想要成為戀人的那種喜歡。”
“隻和阿綱做朋友的話,這稍稍有些困難,我可能會做不到。”
沢田綱吉的大腦幾乎空白,他的眼中、腦海、內心,似乎被少女此時的笑顏充斥滿。
世界變得明亮,煙花在眼前亂綻。
“……你還好嗎?”
回過神時,小姑娘有些擔憂的臉映入視線。
沢田綱吉這才發現自己走神了。“沒什麼,讓繪理擔心了。”他故作俏皮地對小姑娘眨眼,“想到了一些事情。”
“誒?”
沢田綱吉似真似假道:“因為那時候,我們兩個人差距實在太大了,所以知道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不知道多少人下巴都要被震驚掉了。當時還有很多喜歡繪理的人找到我,說是要和我決鬥呢,弄得我時時刻刻心驚膽戰,就怕哪天走在路上莫名其妙就被人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