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全都沒了(2 / 2)

前兩天早已經聯絡上了金陵的一位老主顧,隻等這批貨完工就立馬給他運去。

今日總算放了晴,一直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是放回了肚子裡,天晴了才好走貨。這樁單子來日做成了,他也總算是能喘上氣了。

他戴上了絲綢手衣,溫柔地撫摸著這些繡著精美繁複,流光溢彩的錦緞,布滿血絲的眼睛滿是深情。他從十來歲起就接觸這一行了,起初是打雜工,哪裡缺人就被指派到哪裡,倒是將這行摸了個大概。後來他在嶽父的幫襯下開起了布坊,賺的第一桶金就是靠這妝花鍛。

邵秀宛瞧見屋子有光亮,跟了進來。從背後看,隻見夫君昔日挺拔的後背也已微微駝了下去,兩鬢也新添了數屢華發,不由心疼地上前替他捏了捏肩膀,順著夫君的眼神望去,也不由感歎道“如今隻等著紡機上的那幾匹做出來,總算是了了樁心事。”

夜深人靜時,忽的起了大風,有風將屋外的樹吹得吱呀作響,還有雜物被卷起撞向牆麵的聲音。

沈予昌被這動靜吵醒,坐起身迷迷瞪瞪披上衣服就往外走,他要去查看下門窗是否關好,可不能叫風刮進來,吹亂了絲線。

夜間寒氣十足,沈予昌被凍得攏緊了身上的外衣,依次看向門窗。還好,門窗都關得好好的,準備回去睡時,習慣性準備去庫房掃一眼。

“咣當”,是琉璃燈落在地上碎裂的聲音。

“得忠,得忠!”無人應答。

“怎麼了?”匆匆跑來的是邵秀宛,她隻聽到沈予昌撕心裂肺的叫喊聲,連忙跑了過來,見到眼前的一切也是驚呆。

幾個時辰前,還親手撫摸過的妝花鍛已全都不見了蹤影,空蕩蕩的庫房也隻剩下幾個木架子,就連堆在另一邊的幾捆未用完的金銀絲線也不見了蹤影。

沈予昌楞在一旁,他的雙手在止不住地顫抖,雙腿也有些發軟,身子一晃,靠在了一旁冰冷的牆上。他忽然跌跌撞撞地跑向門口第一間屋子,那是張得忠歇息的屋子。

虛掩著的木門稍一用力就被推開,重重地砸在一邊的牆上,發出一聲巨響。

屋內果真沒人。剛剛還手腳發軟的沈予昌不知哪來的力氣,提腿就往屋外跑。屋外寒風還在呼嘯著,發出一陣陣嗚咽聲,沈予昌此刻什麼也顧不上,隻拚了命地往碼頭跑,趿拉在腳上的一雙鞋子跑掉了也渾然不知。他現在心中有一個答案呼之欲出,跑到碼頭或許就能驗證。

邵秀宛緊跟著跑了出去,剛追出門外就不見了沈予昌的身影,她在原地焦急地跺了跺腳,想到一條唯一的去路,轉頭就往王家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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