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邵秀宛立馬起身朝他們住的院子奔去,房門大開著,屋內果真空無一人,床上的被子疊得整整齊齊的,一摸冰涼的,顯然是一夜未曾有人睡過。
“我的康哥兒呢!康哥兒呢!”邵秀宛發了瘋似的在屋子裡四處翻找著,櫥櫃裡沒有,床底下沒有。沈代榮也跑了回來,麵色焦急,好似就要哭出來了一番。
“你昨夜沒和你媳婦兒睡一起嗎?怎麼人不見了都不知道!”邵秀宛見著他就氣得直發抖,自己的媳婦兒孩子還能從眼皮子底下溜走,她怎麼養了這麼個好兒子啊!
沈代榮本就惶然無助,被母親一頓吼,此刻也嚇得眼淚不值錢地直往下掉,他吸了吸鼻子,手指著牆角的羅漢床,委屈道“我一直睡這兒的,康哥兒和秋玉一同睡的,我醒來後就......”
“你真的是傻到無可救藥了,”所有的一樁樁事連續地打擊讓邵秀宛完全地崩潰了,她氣得渾身直發抖,一把推開兒子,抄起一旁桌上的一隻花瓶扔向他,怒吼道“你怎麼不把自己弄丟了啊?我要你乾什麼嗎?有什麼用?當初不如把你溺死缸裡得了!”
說完不夠氣,還要伸手接著去打,被匆忙趕來的沈予棠一把拉住了,她將邵秀宛扶到一旁坐下,朝哭得直抽泣的沈代榮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先出去,等邵秀宛冷靜些再說。
沒想到一向聽話的沈代榮這會兒卻泛起了驢性子,他抬手抹掉臉上的眼淚鼻涕,嗚咽著喊道“你們不給我去找媳婦兒,我自己去把他找回來!”說完轉頭就往屋外跑,沈予棠又連忙出去追他,一時整個院子一團亂。
王平玉知曉了來龍去脈後帶人一同去報了官,一番耽擱回來後已是日上三竿,他又去碼頭那邊兜了一圈,想要打聽打聽,昨夜還有誰撞見了,或者是哪戶船家接了這樁生意。卻被他聽到旁邊有人提到了沈予昌的姓名。
他不動聲色地靠近,聽得那人如此問道“那人叫沈予昌,做布匹生意的,四十來歲個子高高的,約莫一個月前來的維州,身邊還帶著一眾家眷。”
又聽旁邊有人好奇道“不知你尋這人作甚,可是什麼作奸犯科之人。”
“實不相瞞,這沈予昌啊,在我們那兒是欠了一屁股債逃出來的,也是欠了我一大筆債呐!”
王平玉聽到這些,沉著臉不動聲色地趕緊往會趕,自古有言,禍不單行,大哥這會子實在是難了啊!
沈代玥也是在起來用餐時才知道家中這一夜發生的這些事的,她驚得直接丟掉了筷子。張管事的昨夜拖了所有的貨跑了,然後剛巧嫂子帶著康哥兒也不見了!忽而,靈光一現,她想起了那日在成衣店門口撞見的一幕,再也坐不住了,急匆匆就跑去尋母親,將這一切告知了她。
邵秀宛還在沈代榮屋子裡,地上的碎瓷片已被人掃了出去,屋內各個櫃子都大開著,內裡皆空空如也。帶出來的金銀細軟自然是全被帶走了,包括這段日子裡為她添的些新衣裳也是被拿了個精光。
她實在是想不明白,平日裡對她那樣的好,也從來沒有委屈過她什麼,怎麼就這麼狠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