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1 / 2)

那個男子的態度,絲毫沒有因為她的拒絕而有任何鬆動。

白茸深呼吸了一口氣,她袖內藏著一包藥粉,是之前在雲溪村時,她自己看醫書時學著調配的,專門針對獸類的藥粉。灑出來吸進去,隻需要一個指甲蓋的量,便可以藥倒一頭結丹期以上的成年公獸。

之前她被追圍時,士兵實在是太多,藥粉派不上用場。

如今,若是這宅邸內隻他一個護衛……

她看向男子,心念微動。

隻是,她看不透這男子的修為,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何種妖物。

“我家公子身患痼疾,不時發作,已久臥病榻。”宣陽觀她神情,驟然溫聲道。

“方才,聞到姑娘身上有藥草香,不知姑娘是否曉通藥理?”他客氣說,“若是可以,希望姑娘可以替我家公子診治一二。”

白茸擰著眉。如今她在這一帶確實還算小有名氣,不少隔壁村莊的小妖也會過來找她診療。

她想起自己在步輦上看到的那個漂亮青年。看那公子的排場做派,可完全不像缺大夫的人啊。

她再度看向自己手上捆仙索,真有人會用這種方式在大街上請大夫?

兩人說著話,那一扇緊閉的門內傳來細微響動。

宣陽側耳仔細聽著,覺得時間應該差不多了。

他方抬眸看了她一眼,恭敬道:“姑娘,恕在下得罪了。”

她身後那一扇梨木門,無風自動地敞開了。

手上捆仙鎖自動脫落了。旋即,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氣勁,將她推入了室內,那一扇門複又緊閉。

白茸身體搖晃了幾下,好容易站穩了腳,渾身都緊繃。

已經是月過中天的時候,室內幾乎還是漆黑一片,隻燃著一盞明角燈盞,散發影綽光暈,勾勒出房中景象。

那一片月白色的錦繡鮫紗帳上正繡著雪霽江行圖,清貴典雅,簾幕後遮掩的是一張闊大的拔步床,四根黑金漆柱,足夠容納三四人的大小。

拔步床上有人。

有人進來的那一刻。床帷內的男人已經立刻醒了,從床榻上半支起了身子。他身上隻披著一件白色中衣,其他什麼都沒穿。

銀發垂在寬闊的肩上。隨著人坐直,那原本鬆散的衣襟更是徹底滑開,露出了大半緊致結實的胸口,寬肩長腿,一把瘦窄有力的腰,身體漂亮強健,完全不像什麼虛弱有病纏綿病榻的樣子。

非禮勿視。白茸垂下眼,迅速後退了幾步。

沈長離還沒完全清醒,腦中依舊一片混亂。

他雖睜了眼,但是看到的世界依舊是一片血紅,扭曲怪異的人影重重,是曾死在他劍下的各種人、妖、仙,耳邊充斥著亡魂的嘯叫。

然而,看到的更多的,卻是那一具焦黑的枯骨,和她沒了眼睛的眼眶中,流下的兩行血淚:“阿玉,我這般愛你,你為何要殺我?”

渾噩中,他察覺到有個女子正站在床邊。

他身上赤葶毒發作時,是禁止任何人接近,看他失控狼狽模樣的。遑論在這時讓女人進他臥房。

白茸察覺到他身上蔓延冰冷的戾氣,這男人似在強行忍受某種巨大的折磨,開口後,聲音都是沉沉的啞:“誰放你進來的。”

那雙修長冰涼的手,像是鬼一樣,已經扼住了她的咽喉,逐漸收緊,她渾身冰涼,喉管呼入進冷氣,眼前已經開始發黑。

自己把她強擄來,說是要找她看病,莫非,她現在要被這個莫名其妙的男人這樣掐死了嗎?

他的手沒有再收緊。

女人發上有一股若隱若現的自然淡香,像是夏日驟然飲下一泓冰冷的雪水,那雙手鬆了力道,倒像是變成了情人溫柔的撫摸。

她被一雙有力的臂膀從身後扣住了細軟的腰。

男人跣足立於地毯上,眼前依舊是一片血紅,下意識,已熟練將女人按在了自己懷裡解渴。

這種時候,他需要安撫。

白茸渾身僵硬,想到之前那脖頸上可怕的觸感,她麵容蒼白,咳嗽甚至都咳嗽不出,隻能由著他這樣摟著。

視線聚焦,呼吸也逐漸平穩。

清醒了一點後,他意識到自己懷裡抱了個溫軟芳香的身軀。

“你是誰?”他喑啞沉沉道。

白茸掙脫不開,她仰眸看向他:“公子,你是否是認錯了人?”把她當成了他的妻子或是妾室?

他清醒了幾分,清楚地看到懷中。

是一個細眉細眼,容色平凡的陌生女人。

記憶逐漸回籠。

他沒說話。

一雙骨節修長的大手已經籠了下來,覆住了她的臉。

那雙手指尖冰涼,將她的眉眼鼻唇,探尋了一遍。

她臉上沒有人皮麵具,感應不到任何術法,這張臉渾然天成,看不出任何變化的痕跡。

“你再說一遍,你是誰?”他聲音低啞,湊近了些,灼灼的眸子一瞬不瞬看向她,幾乎要把她灼痛。

她避開他的視線,低聲道:“公子,我是引都本地人士,隻是隻普通的兔妖,恰好路過您的步輦而已,醫術也不精通,沒法醫治您的病。”

眸底沒有愛,也沒有恨,隻是稀鬆平常,像是看著一個與她毫無關係的陌生人。

半晌,他冷冷地笑,眸底溫度已經開始消退掉。

意識到那雙手的搜尋範圍即將擴大。

她已經使力開始強行掙脫:“公子,我醫術不精,確實不會治療您這種疾病。”

“若是無其他事情的話,請放我走,我要回家,家裡還有人等我。”

“請您自重……”

自重、與他沒有關係,要走、要回家。

男人薄冷的唇角蔓上一點笑意。

來了妖界後,逃跑那麼久,躲著他,如今被他抓到,便說自己是什麼兔妖……家都敢有了,還說,自己是什麼引都本地人士。

是不是下一秒就要告訴他

,她已經成家立業,孩子都生了好幾窩了呢。

冰冷笑意中滿滿都是嘲諷。

既她不是他要找的人。

男人眉眼壓下,千萬種情緒都化作冰冷低沉的一字:“滾。”

見他是真想讓她滾。

白茸揉了揉酸痛手腕,轉身,頭也不回推門走了。

……

不知道室內發生了什麼。

找到了夫人,明明是一件喜事,仙君情緒不好,宣陽可以感覺到,他沒控製周身泄露靈力,已經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可是,梨花木門打開後,那姑娘竟全須全尾出來了,除去臉色有幾分蒼白,似是受驚了一場。

白茸看向他:“您還是另請高明吧,這病我治不了。”

宣陽頓了一刻,神情絲毫未變:“姑娘謙虛了,今日公子比平日已經好了許多,療效相當不錯。”

這隨侍簡直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她連他身都沒近到,隻得了兩個滾字,能治出什麼病來。

不等白茸說什麼,宣陽又道:“隻是這病症持續時間長了,怕不是一兩日能治好的,恐怕還要煩請姑娘多在這裡停留一段時日了。”

透過這菱花窗,白茸看到院落門口把守的那一列兵士,在心中無聲歎氣。

錯落有致的院落內,白山茶與梨花開成一簇簇繁盛的白,極為美麗。

她知道,自己短時間內,應是走不開這裡的了。

*

翌日,去妖王都的步輦上,周圍隨侍都紛紛低頭。

不知道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王上的麵容簡直很是陰沉。

這令人心驚肉跳的低氣壓,一直持續到了到王都行宮。

上一任妖君天闕,常年居住在雲山行宮,很少回妖王都,因此,這宮闕沒有多少居住痕跡,比起雲山行宮荒廢了不少,是因為最近新君即位,妖宮中人便又開始忙忙碌碌,灑掃整理,重新整理出了一座恢弘的宮闕。

沈長離之前不願意做這妖君,便是因為隻要做了,便有無窮無儘的麻煩事情要處理。

如今,為了方便抓人,坐了這位置,再要推掉也不是他性格。

妖君登基的公開儀式預備放在來年三月,如今,消息已經正式傳遞了出去。

當年天闕有統一妖界的宏圖偉誌,四王是他親手分封。隻是,做了一半,他便不管不顧被神女殺了,留下了一個巨大的爛攤子,讓千年後的他來收拾。

天闕留下的嫡係部屬分布在了全妖界,如今各懷心思。四王領土是當年天闕親手劃分,但是還未曾落實便死了,因此這一千年過去,妖域情況變化了了不少,需要調整。因為領土紛爭,四王部族爆發過無數矛盾,都需要一一處理,還有各種職務變動,政令更改。

沈長離不耐煩做這些事情,但他性情也做不出半路撂挑子的事情來。隻能去收拾這爛攤子。

他一想到那個女人戴著那假模假樣的麵具,與他說著那些話,心中更是攛起一股邪.火,

幾乎要把五臟六腑都燒掉,便更懶得回去了,索性待在這宮中,用做事來壓掉這無處發泄的火。()

待處理完今日政事,已是大半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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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上掛著兩輪紅月,周邊點綴著稀稀疏疏的星子。

宮人給他取了鶴氅,披上,他對侍衛冷道:“回去。”

侍衛原本正要朝妖王宮走,被宣陽使了個顏色,便立馬換了個方向,朝著雲山去。青年隻是半闔著眼,一言未發。

於是大半夜,依舊擺駕回去。

彆院靜悄悄的。

他踱到那一間臥房窗邊,從窗戶往裡頭看,透出了一點隱約的暖黃微光。

這女人睡覺時必須要燃一盞小燈的習慣至今還未改變。她膽小,沒有安全感,睡覺時喜歡被他握著手,要兩人十指相扣。也喜歡被他嚴嚴實實抱在懷裡,腦袋就依賴地貼在他胸前。

隻是,他也記不得自己是怎麼知道這些的了。

看到榻上她已經熟睡,平平無奇的麵頰上泛起一點紅,一把烏黑的頭發被放置在脖頸一側,睡得香甜安心,毫無心事。

他眸底又已經醞釀起風暴。很想進去,狠狠弄她一頓,讓她又哭又鬨,一輩子都再不敢這樣安穩睡著,弄到她再也不敢逃跑,沒他便不行。

站在那裡看了許久,他冷笑一聲,頭也不回轉身走了。

……

白茸待在這小院中的生活,比她想象的稍微舒坦一點。

那公子那日之後就沒有再露麵了,她反而見這個叫宣陽的侍衛多些。

她也試探性問過宣陽幾個問題,這裡到底是哪裡,他們公子是何人,她什麼時候可以離開回家去。

宣陽嘴巴很嚴,譬如他家公子身份的事情,她問再多次都不會回答,她什麼時候能回家的事情也避而不談,甚至還被他糾正,要她不要再使用回家這個字眼。

隻是,對於這裡到底是哪裡,有一日他回答了。

宣陽道:“此處是公子專為夫人收拾的宅邸。”

夫人?

她猜想沒錯,原來真是個有婦之夫。她想到那一晚他的冒犯舉止,心中更加反感。

“此處一草一木,各種陳設,都是貼著夫人喜好來的。”宣陽說。

白茸便隨意看了看。

院子確實收拾得精致,亭台樓榭,花木扶疏。便連室內擱置的賞玩物件都很是清雅有趣,她看著也很是喜歡,心想,這個夫人倒是好命。

她左右沒事做,便四處走著,到處看看,把陳設記在心裡。心想,等以後,她與九鬱搬了家,便也依葫蘆畫瓢,做這樣一處院子,雖不可能做的如此精致好看,但是做個大概她也很喜歡了。

“那夫人現在在何處?”走了一會兒,她發了點汗,便問宣陽。

宣陽頓了一下:“夫人前段時間去世了。公子方才搬家,搬來此處。”

白茸倒是愣了一下。

不過……她心想,她沒去世多久,屍骨未寒,這麼快就在外擄

() 將其他女人回來了,男人所謂的深情,可能也就這樣了。()

她喜歡欣賞潔身自好的男子,隻要可以一心一意,在她心中,便是資質尋常,看著也甚覺舒暢喜歡。相反,對那輕浮孟浪的風流男人,縱然生一副錦繡皮囊,也隻會惹人生厭,讓她打從心底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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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是長得和她很像?”她問。

以前她看話本子也看到過,什麼替身文學,雙胞胎文學,白月光文學。

宣陽一愣,隨後啞然失笑:“自是不像的。”

白茸想到自己如今細眉細眼的平凡無奇模樣,倒是也有些理解,點了點頭,暫時不再談論這個話題了。

這一日白天,沒有見到那個男人,院中反是來了兩個巫醫,道是要給她檢查身體。

白茸不知這又是什麼意思,是怕她身上有什麼傳染疾病嗎?

那巫醫麵容倒是和藹,態度小心,畢恭畢敬,問過白茸平時的作息,得知她經常夜咳,並且畏寒後,他細細給她把脈,又仔細問了她的生活起居。這一看,便約莫看了半日。

她如今也學醫。言談之中,很快察覺到這巫醫水平的不凡。出於對醫者的尊敬,她很是謙謹地與他交流,巫醫有問必答,她也覺得自己收獲不菲。

妖宮之中,他方才下朝,麵色不虞,便見兩個巫醫都拎著藥箱回來了。

朝他行禮後,沈長離示意他說。

一個巫醫道:“夫人整體算是康健,並無任何疾病。”

“隻是,身體尚弱,兼有體虛氣短,陽氣不足之證,導致肺氣虧虛,多有夜咳。”

“不能勞累,需得好生保養,用藥補調養,之後方可延年益壽。”

這些雜症對於巫醫而言不算什麼,妖宮有的是寶貝,隨意她吃,滋補個幾十年,就調養過來了。

他賞了這兩個巫醫,又叫他們開了藥方和食補單子,先去配藥試試。

如今入了冬。他想到她身上穿的那一身灰撲撲的青布衣,叫裁縫去量了尺寸,給她做了許多衣物,從貼身裡衣到中衣,春秋的披帛半臂襦裙,到冬日的坎肩鬥篷襖子,做了一屋子,叫宣陽給她送去。

“仙君預備什麼時候與她見麵?”宣陽問。

這一具身體,是沈長離用來在下界行走的化身,已經用了幾十年了。他原身在天樞宮中閉關,這幾十年中,都很少見人。

目前看來,夫人應當還沒有認出他來。

仙君似乎也沒有想要立馬相認的想法。這段時間,他叫人收拾了一遍院子,收走了一些陳設。

連他腰間常年帶著的那個白色香囊,也摘下來了。

並且,從前見過夫人的華渚,被他派去了仙界當值,一直到現在都沒有來過這裡。

仙君如此行事,自然是有自己的想法,宣陽也不會多嘴,隻是在詢問下一步的安排。

青年仰起了臉,從喉結到下頜線條流暢鋒銳。清俊的麵容上卻覆下了陰影。

他揉了揉眼,冷淡道:“等回九重霄

() ,大婚後吧。”

倒時候,給她辦個正經昏禮。

他素來不耐煩這些繁瑣儀式,隻是,女人大概都是喜歡的。她背地裡早早給他們都做了喜服,不給她辦,心裡定然不高興。

當他的女人,這一點排場,必然還是會有的。

他站起身:“況且,還需要再觀察幾日。”

她既非說自己是兔妖,那現在便給他老老實實當兔妖,看能當到幾時。

這麼多年,他被贗品騙過無數次,便當她又是個贗品罷了。

……

那個妖醫在這裡隻停留半日,第二日又來了,給她開了方子,第三日又過來增補藥方。

宣陽道他是來給公子看病的,順道給她一起看看。

見這巫醫年齡也不小了,這般折騰,也不容易,白茸想起府邸明明也有多餘的屋子。

於是,白茸困惑地問:“你們公子為何不讓他留宿?”

“這是公子與他夫人的院子。”她第一次見宣陽露出這種神情,似有點無可奈何,“閒雜人等,誰都不允留宿。”

即便是他。

那她怎麼還住在這?

不過,白茸想到那男人忽然發作的瘋症,那天晚上,她幾乎真懷疑自己會給他掐死。

她覺得他是個完全不能理解的人,想起來便膽寒。

“木姑娘不必擔心。”宣陽寬慰道,“公子頭疾發作是有規律的,一般至少會間隔半月,上次已經過了,這段時間,都不會有恙。”

她在謀劃跑路的計劃,聽到半月,放心了不少。半月,她應該就已經跑走了。

這個叫宣陽的侍衛性子沉穩,但卻意外溫柔,說話從不高聲,而且很有耐心,白茸對他印象不錯。

她被捉來之後,放在這裡,表麵上還是貴客身份,至少沒有被虐待,沒有被強迫,偶然還可以出門走走,隻是平靜地在這過日子,連見那公子都少,已經比她之前料想過的強過許多了。

她正與宣陽聊著。

院門打開。

那男人邁著長腿,身後隨著兩個侍衛,正抬步跨入院子,不知今日又在外頭遇了什麼不順,麵容也是雲遮霧繞的,冷得很。

她正坐在中庭石桌,紫藤花架下,微仰著臉與宣陽聊天,麵容帶著恬淡的笑。

他看都沒看她一眼,徑直走了過去。

白茸意識到時,再去看,已經隻看到一個修長的背影了。

又住了幾日,她身邊多了一個叫做小滿的侍女,專門服侍她的飲食起居。

她發現這院子裡有許多藏書,是她以前在人間時愛看的,各種新鮮話本子、遊記都有,還有不少醫書,都是外頭難得一見的典藏。她一頭紮進去,看得津津有味,倒是也找到了一個打發時間的新方法。

她樂觀又隨遇而安,性子也溫溫軟軟,從不高聲說話,這麼一段時間下去,周圍士兵都對她很有好感。

這日晨起後,她慣例走到院子裡,站在高高的朱

瓦白牆邊,往外看。

依舊不見千蠶絲的蹤跡。

不知九鬱有沒有發現她留下的記號。

她想到這裡便心中憂愁,她無端失蹤那麼久,他定然是要擔心壞了。

必須從這裡跑出去。

那個莫名其妙的男人,經常會讓她聯想到一個不想回憶的噩夢。

她仔細看過。沈長離的喉結一側,生有一顆很小的丹紅的朱砂痣,他沒有,這是易容很容易漏過的地方。

平日裡,她觀察了一下,便連一些細微習慣動作也不一樣,譬如走路姿勢,提箸握筆的姿勢,她以前通過這些動作,很輕易地確認了沈桓玉和沈長離確是同一個人,可是這個男人卻不一樣,幾乎沒有那些下意識的小動作。

或許是因為兩人性情有些類似,並且身材體型接近,才會讓她產生這種不好的錯覺。

好在這公子在院子裡的時間也不多。

白茸每天傍晚時,都會順著院子走幾個圈,當是調養身體。

那個叫做宣陽的侍衛並非日日都隨著她,這段時間或許是因為忙,在她身邊時間更是少了許多。畢竟她不是囚犯,表麵上還是被請來給他們公子看病的小大夫,他們也沒有把事情做太絕。

這一日傍晚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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