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閒散的樣子和工作的狀態不太一樣。
看見我以後,熱情的態度卻並沒有改變。
“白姐,你看看還要不要加菜?”
“下午茶吃的這麼硬。”我笑道,“這些就夠了。”
她給我遞了杯酒,歎氣道:
“方案可能要再擱置一段時間,我這邊已經是儘量協調了,但是上麵的人不鬆口,我們底下的人也推進不了。”
我握著啤酒,指腹在杯壁上來回摩擦著:
“我理解你,大家都不想卡在這個環節,問題是一直沒辦法推進落實,我的損失也很大,在商言商,我希望你們能儘快運作一下。”
黎予舟搖了搖頭,苦笑道:
“姐,實不相瞞,我自己的工作都快保不住了,我也很希望邂逅係列能儘快投入市場。”
黎予舟的話,讓我高漲的情緒再度陷入低落。
同為打工人,她能做的事也極有限。
但我還想再試試,儘可能換取一個跟上麵溝通的機會。
我沒說彆的,衝著她舉起啤酒,碰了個杯道:
“我知道你也不容易,要是能有機會跟上麵的人溝通一下,說不定能加快一下進程。”
酒過三巡。
喝完的啤酒堆了一桌子,我清醒地鬆了鬆燥熱的領口。
黎予舟已經徹底被我乾趴下,意識不清醒道:
“白姐,喝!多喝點,我請客......”
我抬起手跟她乾了個杯,不動聲色套話道:
“予舟,你做事那麼妥帖,在盤根應該乾了不少年吧?”
喝醉了酒的黎予舟沒有任何防備:
“我,我從出社會就跟在我姐身邊乾活,差不多乾了十多年。”
“你姐還挺看重你的。”
“那是。”
幾杯馬尿下肚,嘴再言的人,都有百密一疏的時刻。
黎予舟在嘮家常的氛圍中迷失:
“我姐在盤根也是老資曆了,多虧了她帶我,不然我大學畢業就轉行做金融去了。”
“你姐乾了這麼多年,應該是高層領導人吧。”
提到了敏感詞,黎予舟渾噩的眼神一下清醒了:
“白姐,你問這個乾什麼?”
我用指尖勾了勾杯子,沉聲道:“我想和你姐溝通一下。”
“沒什麼好溝通的,白姐,這趟渾水沒那麼好混,你單純的作為供應商,保持中立不站隊,上麵卡個一年半載,說不定照常推進項目。”
黎予舟嗓音泛冷:“你作為外人,乾涉盤根內部的事,很容易連帶著整個項目一起砸手裡。”
她能混到中層管理,作為盤根香水的代表,對接各大供應商。
心性自然不同常人。
我早做好了碰壁的準備,見她態度驟然變得冷淡,不慌不忙道:
“我沒想著摻和,我手裡有幾套推廣方案,想和上麵的負責人溝通一下,要是不行的話就算了。”
黎予舟沒接我的話。
她靠在桌上,似乎在緩酒勁。
又像是借著這個機會鄭重思考。
我道:“上麵的人要怎麼做,我們底下的隻能受著,但機會都是留給有膽子的人,爭都不爭一下,就算是有千般財富落到眼前,咱也沒有把握住的機會,不是嗎?”
“怎麼爭......”黎予舟咬牙道,“我把我姐的微信推給你,你們自己溝通,剩下的和我沒關係,我隻管實行方案!”
我鬆了口氣。
她願意把微信推給我就夠了。
就算我想靠攏某一方,也不是黎予舟說兩句話能解決的事。
我需要一個跟上層人溝通的機會。
能談成,也是托了酒水的福。
要是黎予舟腦子清醒的時候,肯定不會被我這幾句話輕易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