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表情古怪的扭曲了一瞬,勉強陪著大家喝酒吃菜。
我就一普通人,吃不慣這些精細玩意。
一桌子菜,隻有端上來的清酒可以入口。
我忘記喝了多少杯,一直喝到頭腦發暈,直到她們開始玩起了酒桌遊戲。
我才擺擺手,搖晃著去廁所洗臉。
日料店廁所邊,有一個單獨換衣的隔間。
似乎是給喝醉了酒的客人更換衣物。
門縫沒關緊,我出於好奇心往裡瞥了一眼,望見了男人解開的西裝外套和鬆散的襯衫。
熟悉的麵容,精致微翹的鼻梁,和我夢中的影子無限重疊。
我在酒氣熏染下,仿佛再度看見了雲辭。
小鎮的出租屋隻有一個衣櫃。
放幾件常穿的衣服後,另外一個人的衣服往往就沒地方放。
我那些幾十塊錢一件的襯衫短褲。
被雲辭一件一件折好熨燙好,掛在唯一的衣櫃裡麵。
他自己的衣服,卻放在拚多多二十塊錢買的儲物籃裡。
隻有在上班的前一天晚上。
他才會將次日要穿的西服襯衫拿出來,掛在客廳熨燙整齊。
他熨燙衣服時,彎腰的曲線和此刻恰好融合。
我推開房門,在酒氣的衝動下抱住了男人的腰身,強硬按住了他掙紮的手臂。
“彆動,彆躲我,就抱一會好嗎?我真的很想你,你知道我那麼多年是怎麼過來的嗎?”
我情緒激動的質問,讓陸霖堯逐漸懷疑人生,他皺著眉頭道:
“放開我。”
“不放。”
我抱著他的腰身,失魂落魄地靠在他的後背上:
“我好想你,你怎麼這麼狠心......”
許是見慣了我囂張欺負人的姿態。
冷不丁見到我如此脆弱的模樣。
陸霖堯想要驅逐我的手一頓,最後隻是在我肩膀上輕推了一下。
也就是這一下,將我徹底從幻想中喚醒。
雲辭不可能拒絕我。
他是女人心中完美的丈夫形象。
溫柔有涵養,笑起來如沐春風,害羞時欲語含羞。
就算是受不了想要躲避,也隻會顫著嗓音小聲喊我名字。
他不是雲辭。
長得再像,他也隻是替代品。
我心底因為再見雲辭的悸動消失,變成了近乎冷酷的審視。
在陸霖堯疑惑的“嗯”了一聲時,我叫出了他的名字:
“霖堯,我好想你,你不記得我了嗎?”
人一生於茫茫人海中,擦肩而過的人不計其數。
陸霖堯不可能記得每個與他有交集的人。
自然無法判斷我說的話是否屬實。
但這已經夠了。
他隻要知道有個女人愛慕他多年,費儘心思都想來見他。
這種愛慕就跟成年以後,在社會沉淪多年。
忽然發現初高中的女同學,發條消息說暗戀自己多年一樣,會讓人有一種重回青春時代的純真美好。
會不由自主將曾經過往相處的一切,都當作是暗戀的證據。
其實這不過是一個群發的謊言。
當下不敢勇敢追愛的暗戀者,多年以後又怎麼會有勇氣勇敢告白?
利益罷了。
出社會以後找不到合適的對象。
退而求其次,決定找學生時代的同學結婚。
畢竟知根知底好拿捏,離得近還同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