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自己的想象逗樂,踏進公司大門時,又從短暫的自由中重歸現實。
不管和蘇慕白在一起有多麼輕鬆愉快。
我都不可能留在他的身邊。
事業才能讓我有切實的掌控感。
至於他的可愛之處,我大可以在下班後去超市買上一盒打折盒飯,用以慰藉他一整天翹首以盼的心情。
IC總部的椅子特有根格,形狀做的歪歪扭扭,躺上去又莫名契合腰身弧度。
我翹著腿往後一靠,看著幾位獲獎的攝影師輪番宣講。
最初來首都的時候,我的目的就是參加這場培訓。
可現在真踏進培訓場地,我反而心如止水,淡定的像是七十歲已經萎了的女人。
哪怕麵對數十個露腹肌的辣弟,都能坐在床邊跟他們暢談政治。
心境變了。
以前我是摸索不到成功之路。
離我最近的通天道,就是曲折的攝影師之路。
拚了命地拍視頻剪視頻,往上遞交作品,才能換取在領導麵前露臉的機會。
現在我手裡握著幾條晉升之路。
做不了攝影師,也可以跟著楊姐混。
再不行的話,還能在農莊搞投資,做個一畝薄田一億存款的商人。
人的底氣足了,看事物的角度和看法也會變。
要放在之前,我肯定又心生不滿。
見她們在上麵嘚瑟,隻覺得這群人全是裝貨。
現在我聽著她們的創作思路和拍攝手法,無形間從演說中悟到了什麼。
世間萬物都可商品化。
房車是商品,攝影是商品,好的工作是一種商品,連人也是商品。
私人定製,麵對市場,精準投放,隨時變動。
融會貫通之後,連帶著小問題都能察覺出新見解。
我知道我在攝影這方麵沒什麼天分,但我也不需要有天分。
當不了好的攝影師,可以當個好商人。
再不行的話,去魔都天橋當個月入過萬的乞丐也不是不行。
行行出狀元,一行不行再來一行。
要是全世界不行,那就是全世界都他爹的沒眼光,應該為我創造出新產業。
我天馬行空的想法,告終於培訓的正式開始。
那幾位老牌攝影師基礎牢,目光敏銳,堪稱一點就通。
往往她們的進度已經乾完,我這邊才做到一半。
一整堂培訓課下來,我相機裡的廢片多的不忍直視。
負責培訓的兩位老師,也是國內知名的攝影師。
她們沒說什麼,甚至為我放緩了進度。
這份優待讓我心裡有些不爽利。
我不需要她們為我停下腳步。
這顯得我像是個無用的窩囊廢一樣。
隻有男人需要在職場上得到容忍,我隻要彆人的仰視。
培訓課留下來的最終考核是一張白紙,收藏在密封的燙金信封裡。
培訓老師笑著道:“iC總部需要有創造力的攝影師,在座的各位可以自由發揮,不限主題,拍攝屬於你們自己的首都記憶。”
不限主題往往最為限製。
猜測這一個環節最為艱難。
我舉起手道:“老師,提交時間有限製嗎?”
“沒有限製,但是同等水平的情況下,提交時間和完成度會影響作品排名。”
她的話音剛落,會議室裡氣氛明顯緊張起來。
剛剛那幾個人還湊在一起談笑風生,此刻已暗生嫌隙。
唯獨我被當作外來人,完全不被她們列入競爭對手的範疇中。
畢竟我的排名隻是三等獎,資曆對比她們來說太淺太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