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父阮母鬆了口氣,他們的眠眠果真是個好孩子。
晚飯後,管家搬來一張琴案和一張焦尾琴。
阮越音起身去淨手。
阮鈞卓靠向阮星眠解釋道“你母親胃不好,音音聽說飯後聽聽琴曲對身體有益,便特意拜了徐大師學琴,隻要在家就會在飯後為大伯母撫琴,說來也巧,每次彈完大伯母真就會好很多。”
“五音入五臟,可以調理氣血和臟腑陰陽平衡,這是中醫之道。”阮星眠伸指搭上孟蘊秀的腕脈。
孟蘊秀見狀笑道“眠眠,你還會中醫?”
“學過一點。”阮星眠含糊的應了聲。
過了片刻,放下手,“晚點我給你開張藥方,吃上幾個療程便能痊愈。”
孟蘊秀半點沒有懷疑,一臉感動的摸摸她的頭,“眠眠真厲害。”
阮星眠聽過無數盛讚,卻從來波瀾不興,此時卻第一次生出了幾許驕傲,讓她忍不住微微翹起了唇角。
阮鈞卓扯過阮星眠,壓低聲提醒,“藥可不能亂吃,況且大伯母的胃病有好些名醫國手都看過,都說隻能將養著,不能根治……”
阮星眠掃他眼,“你不信我?”
阮鈞卓訕笑。
他敢信麼?
就調查資料來看,他這個小堂妹說好聽點是個厭學的學渣,難聽點就是不學無術,他敢信她僅憑一張嘴就能治好大伯母多年的頑疾麼?
正想再勸,阮越音已經回來,端肅的坐於琴案後。
素手一撥,清清涼涼的琴音流瀉,如林間細雨,柔美恬靜,又如溪水潺潺,舒軟安逸。
阮兆良頷首“音音的琴藝又有長進了。”
孟蘊秀眉頭顯見的舒緩開來,緩緩闔上眼,隻是仍緊緊握著阮星眠的手,片刻不願鬆開。
阮越音看在眼裡,麵上無異,眸底深處卻緩緩爬上了一絲陰翳。
一曲琴曲結束,阮越音含笑望向阮星眠,“星眠妹妹要不要來試試?要是能聽到你的演奏,媽媽肯定會更高興。”
孟蘊秀倏地睜開眼,眼中露出幾分愕然,阮兆良和阮鈞卓也怔了怔。
她難道不知眠眠在喬家是被忽視長大,從沒學過什麼才藝?
讓眠眠在她高超的琴藝後彈奏,眠眠很難不丟臉,可要是不彈,是不是又證明眠眠不孝順,不想讓母親高興?
阮越音看到幾人的神情,仿佛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忙起身手足無措道“對不起,星眠妹妹,我隻是想著讓媽媽能高興一點才這麼提議,並沒有彆的意思。”
“你要是不會,以後我可以教你。學琴一點也不難的,我相信星眠妹妹一定很快就能學會,而且我想你一定也希望媽媽能高興一點,是嗎?”
阮鈞卓見她急得眼都紅了,忙安慰道“音音,你當誰都跟你一樣有天賦?學了不到一年就能讓徐大師讚不絕口?你就算想讓眠眠哄大伯母高興,也得給她點時間吧?”
阮兆良望眼沒什麼表情的阮星眠,心下歎了口氣,“爸爸知道你沒彆的意思,你彆多心。”
孟蘊秀則深深地看了眼阮越音,沒有作聲。
阮越音嗔道“鈞卓哥你彆這麼說,我哪有什麼天賦,隻不過是學的時間久了一些而已。”
又小心翼翼的看向阮星眠,“星眠妹妹,隻要你肯下功夫,一定能學會的。”
阮星眠有些索然無味,怎麼到哪都能碰到喬欣妍的複製品?
她側首問孟蘊秀,“虞山派的曲我彈的不多,廣陵派的喜歡聽麼?”
孟蘊秀一愣,旋即寵溺的道“眠眠你想彈嗎?你彈什麼都可以,媽媽都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