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秦素脫了鞋子後,他又從秦素的臥室裡抱出了被子給秦素蓋上,又去看飲水機,飲水機裡的水早沒了,但又沒有換新的,他隻好去廚房,找到了電燒水壺要給秦素燒點熱水,又找遍他家廚房客廳,沒看到礦泉水,而他家廚房也沒有過濾水裝置,於是隻好就直接燒自來水了。
一邊燒水,他就去放了一洗手槽熱水,給秦素擰了個熱帕子去為他擦臉。
秦素躺在沙發上,腦袋枕著抱枕,身上蓋著柔軟的羽絨被,這樣的待遇,讓他身體感覺好多了,當熱毛巾蓋在他臉上時,他的眼瞼開始顫動,然後睜開眼看向了周洵。
周洵見他眼睛黑幽幽濕漉漉的,濃密烏黑的眼睫毛輕輕顫抖,周洵不由想,秦老師這個眼睛還真挺好看,隻是平時沒注意到。
不過隨即他又不太好意思,心想可能自己喜歡男人,才注意他的眼睛吧。
這樣和秦老師相處,被周凝知道了,可能他會生氣。畢竟以前出差和一個老外住一間,周凝知道了就生了好幾個小時氣,這害得他之後出差都不大敢和人睡一間房。
周洵問:“秦老師,你的體溫計在哪裡?我給你拷個體溫,要是有發燒,我要給寧醫生打個電話,問問怎麼處理。”
秦素眼神特彆脆弱柔軟,輕聲說:“你看電視櫃下麵的抽屜盒子裡有沒有。”
周洵去找了一陣,發現那個抽屜裡全是各種藥,看來秦素身體不是很好?不過從包裝都沒拆,又分析可能是他家裡人給他準備的,他還沒吃。
裡麵有個電子體溫計,他拿過去給秦素量了一下,隻有37.7度,周洵鬆了口氣。
沒有燒到39度,他們都不會去醫院門診,以免浪費醫院醫療資源,所以秦素這個體溫,周洵覺得他不算高燒,但還是要監控,要是體溫再升高,就給寧醫生打電話,要是體溫降下來了,就不打,以免寧醫生下次在醫院看到自己,因為沒問題卻打電話打擾他睡覺就過來吼自己。
水燒開了,周洵去找了杯子倒了一杯水,又在秦素家廚房翻了一陣,翻出了白糖和鹽,給兌了一杯味道還算可以的糖鹽水端去給秦素喝。
被同事照顧,讓秦素感覺很歉疚又有點窘迫,不過,既然周洵端了水來,他還是隻好就喝下去了,喝了水後,他慢慢又覺得好多了。
周洵的手機響了,秦素低聲說:“是你老婆叫你了吧,你回去吧,我沒事了。”
周洵看了手機,的確是周凝打來的,他對著秦素歉意地示意了一下,就走到客廳的一個角落去接了電話,小聲說:“凝凝,我現在還在忙。”
周凝:“這都過十二點了,還忙什麼呢?你今晚回來不?”
聽得出來,周凝又有點生氣了。
周凝製定了每晚必須十一點半以前睡覺,且每天必須跑步半小時及以上且一周遊泳兩次的運動計劃,周洵不敢不從,這時候隻好說道:“我一個同事生病了,我現在還在他家裡。可能真要過一會兒。”
周凝:“你哪個同事?”
周洵:“你不認識,叫秦素。是做結核的。”
周凝:“行吧,我不管你了。你想什麼時候回來就什麼時候回來。”
周洵:“哎,是真的,他現在情況特殊,必須監測體溫,寶寶,你彆誤會我。”
周凝哭笑不得,噗呲笑了:“我沒生氣。他家在哪裡?你要不要我去接你。”
周洵:“不了,他就住學校,我一會兒回去很快。”
……
秦素聽到周洵和他老婆打電話時輕快又溫柔的聲音,簡直難以和他平常那乾巴巴的氣死人不償命的說法方式聯係起來這是同一個人。
雖然人存在就是單一的個體,並不一定要和其他個體在一起生活,但有一個心靈相通兩情相悅的伴侶,看來真是一件很好的事。
周洵就是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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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文飛跑出了校門,校門外有很寬的路,他的車停在路邊,司機正站在車門邊無聊地踱來踱去,見刑文飛這麼快就出來了,他還有點詫異。
因為他已經約莫猜出來了,刑文飛是來會情人。
那種忐忑焦慮又隱而不發的感覺,在刑文飛身上真很難看到,又這麼晚了,非要來S大學,隻能是找情人。
司機是邢家在S城公司的一個專職司機,但這種情況下接少東家,會得到秘書轉給他的不菲的紅包,所以,他很樂意做這種事,畢竟有錢拿,還能和少東家打好關係,算是少東家的人了,何樂而不為,所以他也的確是打算好好乾,不會對外出賣刑文飛的這些隱私。
刑文飛長得好,又有身家,主要是人挺正的,沒有有關他的什麼不好的傳言,這樣的人,司機覺得應該沒有女人能夠拒絕他才對,所以,這麼晚了去會情人,怎麼著也會和對方溫純很久吧。
刑文飛急匆匆下車時就說過,讓他在這裡等一個小時,要是他一個小時還不出來,就讓他自己開車離開。沒想到彆說一個小時了,這才過了不到半小時,他就回來了。
刑文飛低著頭,匆匆坐進了車裡後座,他受到了很大的打擊,比之前收到秦素的微信拒絕信息和被刪了微信好友的打擊還大。
他感覺很難受,所以垂著頭,用手捂著臉,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司機本來想問他是不是回住處,但看他這個樣子,也就沒問,直接開了車帶他回他住處。
刑文飛的住處距離S大學不遠,開車十幾分鐘就會到,是一處高檔公寓。
邢家的產業主要集中在沿海G省,但在S城也有一些投資,不過刑文飛沒有負責過這裡的事務。他媽媽是購房狂魔,在S城買過很多房,但刑文飛想和秦素約會而有房子約時,第一反應還是自己買套房,沒有對他媽提要他媽在這裡的房子。他當時沒想過要讓其他人知道秦素。
他住的這套房,是之前彆人的二手房,但是裝修好後,原主人根本沒來得及住就出了事遠逃國外必須賣房。這套房太大了,近四百平,對一般人家來說太貴,就不容易賣出去,所以賣家當時是賤賣,刑文飛算是低價買入,不過對秦素來說,這樣的房子即使是低價賤賣,他也買不起。
第一次被刑文飛帶來這個公寓時,秦素吃驚過,問刑文飛:“你一個人住這麼大的房子?”
刑文飛從他身後抱住他,親吻他的耳朵,並不覺得這個房子大,他低聲說:“不是我一個人,是你和我在這裡。我為了見你,專門準備的。你喜歡哪裡,我們就可以在哪裡做/愛。”
秦素被他親得腿都軟了,兩人在客廳裡的柔軟細膩的寬大的真絲地毯上做過/愛,地毯上繁複相連的寶相花在秦素的身下盛開,暗紅的花、白皙的肌膚、漆黑的頭發、顫抖的濃密眼睫、濕漉漉的柔軟的眼神、嫣紅的唇,像能將人的靈魂吸入,讓人不斷沉淪,沉淪……
刑文飛站在客廳裡,看著冷清的房子,看著房子中間那張被拿去乾洗過的地毯,地毯上的寶相花依然開得繁盛,但卻沒有了那個人。
刑文飛轉頭看到一邊的櫃子,櫃子上擺著一排木達摩,那些達摩手工藝品,是秦素去日本開會的時候,帶回來送給他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