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得胡言！”
雙修二字，終於讓臉上一潭死水般的齊羽仙，露出了一絲惱怒的神情。
“為什麼不行？”
孟吉上前一步，緊盯著齊羽仙。
“仙子！”
“天道靈蘊有生死人而肉白骨之能，隻要能恢複你的傷勢，眼下危機不值一提。”
“你難道寧願一死了之？”
“住口！”
齊羽仙神色一寒，冷冷看向孟吉。
“世間生靈，皆有一死。”
“凡人不例外，修士不例外，我亦不例外。”
她麵帶怒容道：“今日就算我死了，也是為心中道義而死，死得其所，死而無憾。”
“是麼？”
孟吉聽了，卻嗬嗬一笑。
“真的死得其所？”
“死而無憾？”
他指著洞外不斷響起的元炁爆炸，“外麵是兩個毫發未損的五品修士，仙子你呢？”
“你現在是重傷之身。”
“能否殺死他們二人，還在兩可之間！”
孟吉神情肅然，繼續說道：“好，就算你殺得了他們，那之後呢？”
“把我一個人留在這？”
他指了指自己，語氣有些嘲諷。
“是喂山中野獸？”
“還是被其他趕來的魔門中人擄走？”
孟吉攤開手，失笑道：“如果隻是這種結局的話，我不知道你的死到底有什麼意義，你心中所謂的正道和俠義，又是怎麼實現……”
“夠了！”
不等他把話說完。
白衣女俠忽然舉起手中寶劍，一如先前兩次，將冷冰冰的劍刃架在了孟吉的脖頸。
她握劍的素手，根根指節捏得發白。
飽滿的胸口更連連起伏。
“仙子。”
“對付我，你隻會這一招了嗎？”
這一次，孟吉完全沒有了之前的畏懼。
沉默半晌，他瞥了眼脖子上的劍鋒，抬眸看向齊羽仙，“所以，殺還是不殺？”
“……”
齊羽仙定定望著孟吉許久，終於咬牙道：
“我是正道之人！”
“如若為了一己之私，做出這等事來，與魔門妖女又有何區彆？！”
“齊羽仙！”
孟吉怒笑一聲，衝她斥責道：
“你才不是真的正道！”
“你心中的正道，就是在明明有生機可尋的時候，選擇不負責任地與敵人同歸於儘，看似恪守了你們所謂的道義，實際不過是可恥的逃避。”
“隻會在虛偽的‘犧牲’中自我感動，卻看不到死後留下的是多麼巨大的爛攤子。”
“你的正道，僅僅是那兩個字罷了。”
……
洞外的轟擊聲不斷傳來。
和孟吉的話語一起，敲擊在齊羽仙心頭。
她死死盯著孟吉。
憤怒、羞恥、痛苦、掙紮種種情緒在她那張絕美無瑕的麵容上來回變換。
孟吉靜靜地看著對麵的白衣女俠。
沒有再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齊羽仙持劍的素手緩緩垂落。
那一刻。
她臉色蒼白到了極點，再無絲毫血色。
孟吉也知道，是時候了。
他沒有再遲疑，抬腳向白衣女俠走了過去。
看到孟吉的動作，齊羽仙仿佛受驚一般，再次抬起了手中寶劍。
但孟吉卻隻是隨手一推。
那柄曾將靈威境修士一擊斬殺的絕世寶劍，此刻竟像二月春風下拂動的柔弱柳枝，被人輕易地撥弄到了一旁，再無半分威脅。
齊羽仙隻能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