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改(2 / 2)

“是呀。”

趙趙立馬掰起手指頭,“他可是昶和集團的太子爺,要是嫁給了他,你的前途肯定一片光明,要是嫁給了他……前陣子你那個女主角,肯定就不會被人搶了吧……”

這事兒簡直是沈杏近期最難過的事兒,當場勾起自己為那女主角寫了整整十頁人物小傳也沒能打動導演,最終慘敗資源咖的悲慘回憶。

而此時嫁給許淮朝這一選項仿若一條康莊大道,平坦而順暢地在她眼前熱烈地鋪開。

細數起來,嫁給他的好處太多,甚至還能狠狠打一波今天在“杏梨”超話裡蹦躂的,說她蹭池禮熱度的黑子們的臉。

沈杏迷迷糊糊想了一路,直到保姆車緩緩駛入小區。

她婉拒了趙趙陪同的提議,迎著月色走進明亮樓道裡,摁下上樓的電梯按鈕。

電梯門在她眼前緩緩打開,早她一步先進入的男人猝不及防出現在她視野裡。

白襯衫,黑西褲,兩腿修長筆挺,皮鞋鋥亮。

明亮的頂燈落在他的臉上,男人一手拿著手機貼在耳邊,一手自然垂在身側。

臉稍垂,眼睛望下,長睫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更襯得鼻骨高挺,五官精致深邃。

過於優越的長相和身高,以至於襯得身後樣貌周正的經紀人渺小而寡淡。

沈杏在心裡輕佻地“喲”一聲。

真是冤家路窄。

今晚被粉絲們譽為和她最意難平CP的男主人公,此刻正安然站在電梯裡。

像是感應到她的目光,男人抬起眼,一雙漆黑瞳眸如天上冷月,清冷冷地看向她。

沈杏沒什麼表情地走進去。

電梯門緩緩合上,映出她和池禮麵無表情的臉。

他站得筆挺,足足高了身邊經紀人半個頭。

池禮的經紀人沈杏雖不認識,但也知曉對方姓名。

四目相對,對方衝她露出一個尷尬局促的笑臉。

沈杏覺得有點好笑。

這麼緊張乾什麼?

她和池禮再不對付,難不成還能在電梯裡打一架不成。

怎麼說都是圈內有頭有臉的人,還不至於為了互相搞死對方這種小事上頭條新聞。

她收回視線,正準備摁下樓層號,卻驚訝發現屬於28樓的按鈕已被摁亮,驚道:“你也去28樓?”

這裡的結構是一梯兩戶的設計,沈杏當時買下這所小公寓的時候為此還猶豫過,但架不住這兒風景獨好,全帝都找不出來第二個更合她眼緣的住所,好在後來發現對門的鄰居也基本不在家,住進來三個月有餘,她還一次都沒有碰到過對方。

沒想到竟然是他。

池禮的經紀人站出來打哈哈:“是啊,沈小姐你也去28樓呢?真是好巧啊哈哈哈哈……”

話音剛落,悅耳女聲和低沉男聲幾乎是同時出聲:

“不巧。”

“不巧。”

經紀人:“……”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他默默往後退一步。

沈杏皺眉看向池禮:“喂,你學我說話乾嘛?”

池禮偏過頭,居高臨下看她。

他的身上有種很冷很沉的氣質,清冽的嗓音在這樣的寒夜裡更顯幾分冰冷,目光在她左手中指上的那一點兒閃耀上停頓了兩秒,語氣裡帶著點兒嘲諷:“哪個男人瞎了眼向你求婚?”

沈杏愣了下,下意識想把手藏起來。

她其實還沒有答應許淮朝的求婚,隻是架不住許淮朝的溫柔遊說,一個沒注意被他戴上戒指,再要摘下來便顯得駁他麵子了。

許淮朝以退為進,並不逼她,表示願意給她時間考慮。

她一動作,價值不菲的鑽戒在燈光下折射出明亮的光。

當真是好看極了。

她原想藏,但又不願弱了池禮下風,想了想,又伸到池禮眼前晃了晃,挑釁道:

“怎麼,羨慕啊?”

池禮無情地“嗤”一聲。

電梯內隻有他們三人,過分安靜的密閉空間裡,那一聲冷淡的嗤聲格外的強烈。

沈杏心裡的小火苗瞬間就被這一道嗤聲挑起,毫不示弱回擊:“嗤什麼嗤,嘴巴裂了就去醫院看醫生,擱這兒漏什麼風呢。”

池禮微微彎唇,但那笑意不達眼底,反倒透出來一點兒冷,“上升期談婚論嫁,也不知道該去醫院的到底是誰。”

“你!”

這冷冰冰的話一下戳中沈杏軟肋,懟得她啞口無言,耳根紅透。

池禮的經紀人在旁看得一陣心驚肉跳的。

說來也是奇怪,沈杏和池禮合作的第一部劇時,兩人戲裡戲外關係好的不得了,“杏梨”CP大勢,也不知道這兩人之間發什麼了什麼,後麵關係破裂得那叫個一塌糊塗。

好在那救命般“叮”一聲的提示音終於響起,電梯已然抵達28樓!

經紀人正準備說點什麼緩和下氣氛,電梯門緩緩打開,池禮向後退一步,做了個請的手勢,“沈小姐,女士優先。”

沈杏瞧著他,挺不恥他這一副紳士做派。

好似剛才犀利懟她的人不是他一樣。

不過她懶得再和他掰扯,無視掉紅透耳根,強勢一攏自己的長發,趾高氣昂走出去。

家裡浴室內,趙趙已經提前為她準備好了泡澡水,玫瑰精油在浴室內散發出淡淡的香氣。

沈杏卸完妝,脫去繁複的禮裙,躺進浴缸裡。

今晚的熱搜效果反響很好,她的手機上全是奉承誇讚和合作的消息。

忽略掉那些有的沒的,她點開好友伊思琪的對話框,來自晚上九點半,那時候她還在回來的車上。

伊思琪:【聽說……淮朝哥向你求婚了?】

懶得打字,沈杏乾脆一個電話回撥回去。

“你消息也太靈了吧?”

電話那頭伊思琪誇張的尖叫了起來:“真的假的?求婚了?!”

沈杏在這頭無奈地點了頭:“嗯,求了。”

沈杏將整個人都浸入溫熱的水裡,氤氳的熱氣在她眼前蒙上一道白蒙蒙的霧,她閉上眼,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

電話那頭傳來伊思琪猶猶豫豫的問話:

“那……你是怎麼想的?”

沈杏坦言道:“沒什麼想法。”

伊思琪驚道:“你不想嫁給他?”

沉默了幾秒,沈杏很輕地“嗯”了一聲,“不知道。”

伊思琪在電話那頭繼續尖叫:“喂你清醒一點,那可是許淮朝欸!”

這興奮程度和趙趙不相上下,可作為當事人的沈杏卻仍舊情緒平平。

她望著被水汽氤氳得有些模糊的天花板,輕應道:

“是啊。”

“那可是許淮朝。”

昶和影視的太子爺,也是圈內炙手可熱的一線小生——如果和他在一起,官宣消息,勢必能助她的事業和知名度再上一個台階。

沈杏閉著眼,迷迷糊糊地想:

嫁給他,她大概能少奮鬥好幾年。

水霧氤氳,她在一片蒙蒙地熱氣裡不知不覺竟然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當她再睜開眼睛時,鼻息之間縈繞著一股清淡的雪鬆香。

她的臥室裡一直用的是薰衣草香,趙趙什麼時候換了?

窗戶是微敞開著的,有風吹動輕薄的紗窗。

奇怪,她不是在浴室嗎?

眼前像是蒙了一層淺淺的,薄薄的霧。

朦朧間,她看見眼前似乎有一塊若隱若現的八塊腹肌。

順著腹肌一露往上,是結實有力的胸肌,以及男人乾淨利落的下頜線。

雖然沒看到正臉,但單從她現在看到的一切來說,這個男人帥得有點過分,必是人間極品。

遲鈍地得出這個結論的兩秒後,她的嗓子後知後覺地冒出一聲尖叫,幸好反應極快得用手捂住,即便如此,身邊的男人像是被她吵醒,身子輕微地動了下,暫時還沒有要轉醒的跡象。

沈杏那點兒朦朧的睡意卻已經完全被這陌生的一切趕跑。

她謹慎小心地從床上坐起,大腦在飛速地運轉著思考昨夜發生的一切——

她參加完盛典之夜,去餐廳和許淮朝吃了晚飯,回來累的不行泡了個澡,澡泡完後的記憶斷片了,但她明確記得,自己沒有任何一個能和陌生男人獨處一屋的契機。

更遑論和男人躺在一張床上。

她惶恐地看向周圍,房間很大,左側有個露台,薄紗清透,暖陽穿過透明玻璃落在地板上——這裡並不是她的房間。

所以她現在是被綁架了?

不,可能處境更糟糕一點……

她深吸一口氣,垂下眼,藕粉色的真絲吊帶睡衣映入眼簾。

皮膚完好,並沒有被折磨過的痕跡,身體上也沒有任何痛感。

還好。

比她想象中的好一點。

現在不是能讓她呆愣的時候,她揪緊睡衣寬敞的領口,正準備悄無聲息地下床,誰知一隻腳剛搭到床邊,便猝不及防對上男人黑沉沉的眼。

——無波無瀾,冷冷淡淡。

一如昨晚他在電梯裡冷冷瞧她的模樣。

心跳驀地空掉一拍,她怔怔與他相望,這下驚懼得連喊叫都忘了出聲。

怎麼回事?

她怎麼會和池禮睡到一張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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