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就又聽得他輕飄飄一聲笑。
她有點惱,狠狠瞪他一眼。
池禮輕笑道:“走了,回去鋪床。”
說起來丟他一個人在那打掃衛生確實有點不人道。
沈杏歪著腦袋思考兩秒,決定用時下最流行的方式給自己找個台階下。
“那你說公主請回去!”
正午的陽光曬得她的臉頰透著粉色,秋風吹起她頰邊的發,看起來活潑而雀躍。
他看見她故作鎮定一直偏著的腦袋,以及和剛才等待他安慰時如出一轍的期待——
他無聲地勾起唇角,“公主愛回不回吧。”
果不其然,沒能聽見自己想要的答案,沈杏跳腳道:“喂——”
池禮唇邊的笑意放大。
“好了,來幫忙鋪床。”
沈杏這回很乾脆地站起來了。
有一句老話,叫做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指望池禮嘴裡能蹦出一聲好聽的,還不如指望她有一天能變成秦始皇!
沈杏跟著他一起走回去,池禮已經將地都拖乾淨,整個屋子看著空空蕩蕩,破敗的要命,她撅了下唇,有點兒嫌棄。
上一期住最不好的房間的人是陸煙和靳宇。
陸煙是那種,能在困境裡發現美好,隨遇而安的女生;沈杏不是,她覺得自己能在這樣的環境裡強顏歡笑,全靠那句“聽說愛笑的女生運氣都不會太差”。
池禮已經將床墊放好,兩人一起將床單鋪平。
沈杏將兩隻枕頭平齊地放好,又示意池禮將被子拿出來抖一抖。
仍舊和剛才一樣,她拿著被子的兩個角,池禮拿著另一頭的兩個角。
池禮瞄了一眼這回安然放在一起的兩個枕頭,揶揄道:
“這回不用三八線了?”
“反正錄著節目呢,你也不敢怎麼樣。”
沈杏仗著攝像頭都關了,隨心所欲道:“當然,如果是彆人我肯定要放一個,不過你嘛……通過考驗!”
一個在她最脆弱,最需要安慰的時候,都隻關心拖地的男人,確實不用擔心他會對她有任何非分之想。
誰知池禮冷冷一嗤,嘲道:“這麼快就通過考驗,這綠燈開的是不是有點太輕易了。”
沈杏一愣,不爽道:“哪輕易了?”
她是有認真思索和分析過的好不好?
“我不是男人?”
他直視著她的眼睛,語氣裡多了點咬牙切齒。
沈杏仍舊一頭霧水:“是男人啊。”
但即便她如此肯定地認證他的性彆,也沒能讓他的口氣變好一點。
“一個男人睡在你身邊你不設防?”
池禮望著她仍舊困惑的眼,有那麼一秒,真的想敲開她的腦袋,看看裡麵都裝的什麼玩意。
“不是你說的嗎?太形式主義!”
沈杏用力地撣著被子,恨不能自己現在在捶的人是池禮。
真的服了,這人到底想怎麼樣?
放個枕頭要杠,不放枕頭也要杠!
她想了會兒,猶豫地看他一眼:“喂你是不是戲太過了,現在攝像頭都沒開呢,你在這跟我杠有什麼意思啊。好歹等攝像頭開開……”
話還沒說完,手上驟然感受到一陣拉力。
她還攥著被子,被那道猛力拉得踉蹌兩步,毫無意外直直撞入池禮懷中。
淺淡清冽的香味霸道囂張地鑽入鼻腔,抬眼的瞬間,正好看見他的喉結滾動一下。
她目光顫動地挪開視線,又猝不及防與他的目光撞上。
男人垂下眼,嘴唇挑釁地揚著。
“關攝像頭什麼事。”
沈杏攥著被子的手一頓,指尖無措地捏緊被褥,很快意識到如果沒有這層被子的格擋,那麼她的掌心之下將會是他蓬勃有力的小臂肌肉。
“你乾嘛!”
她試圖掙開,但池禮沒讓,大手似老虎鉗一般困著她的手腕。
掙紮間被子發出窸窸窣窣的響聲,無端讓沈杏耳根發燙。
池禮慢慢俯下身,她動作一滯,望著他的時候,隻覺時間好似被無限拉長。
“我是個男人。”
他嗓音平靜地陳述。
沈杏身板僵直,感覺到他的鼻息好像就噴灑在她的脖頸間,全身心的注意力都彙聚到那一處,迷迷糊糊地聽見他半說明半警告的話:
“隻要是男人,就會有欲望。”
最後那兩個字,宛若一道驚雷猛地在她耳畔炸開。
那道本不應該被記得的,晨起時望見他被子上的那一處鼓包的畫麵再度在眼前浮現,沈杏心裡的小人當即爆發出一聲淒厲尖叫——
啊啊啊!
他知道他在說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