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晚上。
紀小念又如往常一樣,由著孩子們在兒童房玩樂,她拿著銀針包來給湛封紮針。
湛封早早就躺在了床上。
看著小念滿臉凝重,用心的給他紮針,他淡淡開口:
“從明天起,你不用給我治了,這段時間你也挺累的,回靳家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吧。”
紀小念紮針的動作忽而停了下來。
她抬眸看向大叔,顯然不明白他的用意。
默了,又低頭認真做自己的工作,不高興道:
“你明知道我不並不想回那個家,不過如果你真不想要我在這裡多待,我會走的。”
不用她治,大叔這是找到比她更厲害的醫生了?
還是說,他不想站起來,想一直坐在輪椅上。
紀小念有些想不明白大叔到底什麼意思。
“當然,以後你要想女兒了,可以隨時回來看她。”
湛封又淡淡地說了一句。
紀小念再次停下手中的活兒看他。
“你什麼意思?我若要走,肯定會帶上知知的,之前盛屹跟你說過吧,知知不能離開我。”
她算是聽出來了,大叔這是不想要她留在身邊了。
其實她也沒想過一直陪伴在大叔身邊,可是被他親口驅趕,紀小念還是感覺心口隱隱作痛著。
湛封沒爭辯什麼,躺在那兒,俊臉黯然,眉頭緊鎖。
“行,那你就把女兒帶走吧。”
想到自己可能一輩子都站不起來,以後也不能抱著女兒到處玩,跟著她到處跑。
那還不如就讓女兒跟著小念。
等他想女兒的時候,再去見他們也不遲。
紀小念又一次被大叔的態度給震住了。
總覺得他有什麼心事,這是在故意將她趕走呢。
要知道曾經的他,視女兒如命,怎麼可能會允許她帶走。
大叔當初就是不允許她帶走女兒,她才放下工作過來陪著女兒的。
現在大叔居然同意她把女兒帶走。
紀小念覺得他實在太反常了,乾脆坦白了問:
“你是遇到什麼事了嗎?還是說,你覺得你的腿很嚴重,會站不起來?”
湛封否了她的話,“沒有,你想帶著女兒走,就帶走吧。”
“我是會走,但是我想把你的腿治好再走。”
紀小念給他定心丸,讓大叔知道,她是有那個能力讓他站起來的。
但在湛封看來,小念不過在寬慰他而已。
他又何必裝傻不知,耽誤小念的一生。
“我已經請了彆的專家醫生過來,就不麻煩你了。
你不是一直想回A市工作嗎,帶著小知知過去,讓她在那邊念書,這樣就不耽誤你工作了。”
紀小念還是覺得大叔有問題,執意道:
“彆人給你治我不放心,治好你不用你多說,我自會帶著知知走。”
她繼續埋頭紮針,但心裡不知道怎麼的,又酸又澀,特彆難受。
湛封沒轍了。
其實他又何嘗想把小念趕走。
隻是怕自己永遠站不起來,讓她一直留在身邊照顧,委屈了她。
畢竟她還這麼年輕,三十歲不到,還有大把的年華,也有她想要追求的夢想。
如果一輩子困在他身邊照顧永遠以輪椅相伴的他,他心裡會覺得對不起小念,會自責,愧疚的。
“你今天感覺怎麼樣?其實腿是有知覺的吧?”
紀小念不想讓大叔多想,轉移話題。
湛封感受了下,其實並沒什麼知覺。
他隻看著小念,什麼也不說。
心裡甚至依舊想把小念喊走。
正在這時,房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紀小念趕忙抽了針,扯了被子給大叔蓋上,出聲應道,“進來。”
她跟大叔同時朝著門口看。
隻見一妙齡女子端著托盤走來,含羞微笑,文靜秀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