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是當朝宰相,她雖沒有皇親貴戚的身份,但在外一向是被人捧著的。
她覺得這不過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罷了,寧陽郡主一直糾結這件小事顯得小家子氣了些。
今日她還有彆的事要忙,不想再耽擱下去。
蘇雲兒心裡有些著急,隨口說道:“既然怎麼弄都不合適,郡主不妨讓人將這些菊花搬去花圃裡放著吧,郡主想起來時就去看看。”
寧陽郡主眼神黯淡了幾分。
難道之前母親和府裡的下人都在哄騙她,她真的沒有養花的天賦?
瞧著郡主的眼神,蘇雲兒頓覺自己說錯話了,她瞥了一眼回廊上的菊花,心中猜測這些菊花難不成不是郡主喜歡的,而是郡主親手種的?若真是如此,她剛剛那句話可把郡主得罪了。
這時,薑宓開口說道:“不如搬去書桌上。”
聞言,眾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薑宓身上。
那群貴女們議論紛紛。
“這位姑娘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哪有人將花放在書桌上的?”
“果然是鄉下長大的,想法和常人不同。”
有人忍不住當著薑宓的麵譏諷:“你莫不是沒讀過書,不知道書桌是乾什麼用的?”
人群中響起了此起彼伏的笑聲。
蘇雲兒拿帕子遮了遮唇,遮住了嘴角的笑意。
這位姑娘身份低賤,心倒是挺大的,隻可惜想要討好郡主卻沒找到法子。
也幸好她出聲打岔,這樣也能讓人忘記剛剛她說過的話。
薑姚和薑嫆覺得自己剛剛真的是多慮了。
薑宓就是鄉下長大的野丫頭,沒什麼見識,就算一時引起了寧陽郡主的關注,也不可能入得了她的眼。
麵對眾人的嘲諷薑宓像是沒聽到一般。
寧陽郡主沒笑。
如今大家都知道她喜歡這些菊花了,所以變著法子誇讚,隻有麵前這位姑娘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誇讚了她的花,她想聽聽她的看法。
“為何要放在書桌上?”
薑宓彎腰端起來一盆花,放在眼前。
“這些菊花隻是個頭矮小了些,但是開得極盛。它們放在這裡不顯眼,可若是放在書桌上高度不就剛剛好嗎?讀書疲乏之際,一轉頭看一眼這些盛開的花心情都變得好了起來。”
在族裡時她就喜歡在書桌上放一些花花草草,每日換水,隔幾日換一些花。看著色彩和形狀不同的花朵每日心情都很好。
“它們隻是沒有被放對位置罷了,並非不夠好看。”
人也一樣。不是她不夠好,她隻是經曆了一段不適合她的婚姻罷了。
說著話,薑宓將手中的菊花遞給了寧陽郡主。
寧陽郡主在心裡默默念了一遍薑宓的話,從薑宓手中接過菊花。她將菊花放在眼前,試了試高度。接著,她眼底的灰色漸漸消散,轉而變得明亮起來。
她看向薑宓,激動地道:“位置剛剛合適,你可太聰明了!沒想到你不光長得好看還是懂花之人。”
蘇雲兒立即上前說道:“郡主說的沒錯,這些花果然適合放在書桌上。”
寧陽郡主看向蘇雲兒:“雲兒也覺得這個主意好?”
蘇雲兒:“自然。不過,這主意之所以好是因為郡主將花養得好。這些花若是沒被您養這麼好,放哪裡都不會合適的。”
蘇雲兒找著角度誇寧陽郡主,看也不曾看提出來這個主意的薑宓。
得到肯定,寧陽郡主笑容愈發燦爛了:“你猜到這些花是我養的了?”
蘇雲兒見找補回來了,心裡鬆了一口氣。雖然她不會像其他人一樣上趕著巴結寧陽郡主,但也不想得罪這個皇親國戚。
“還用猜?這般獨特的花定是郡主種的,旁人可種不出來。”
旁邊的人也恭維著寧陽郡主。
寧陽郡主謙虛地說自己隻是個新手,並不怎麼會養花。她又欣賞了一會兒手中的花,對下人道:“搬上六盆花,跟我去見母親。”
說著,她快步朝前走去。
走了幾步後,她忽然停下了步子,轉身看向薑宓:“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薑宓:“薑宓。”
“薑宓,薑宓。”寧陽郡主在嘴裡叫了兩遍,“好,我記住你了。”
寧陽郡主命人端著幾盆花快步朝著長公主的院中走去。
那些貴女們路過薑宓時眼神都有幾分複雜。
薑宓臉上始終帶著笑意,姿態不卑不亢。從頭到尾既沒有因為剛剛大家的嘲笑而傷心,也沒有因為郡主的賞識而得意。
這種態度倒是讓剛剛嘲笑過她的人有些不自在,主動跟她點頭致意打招呼。
薑宓同樣點頭回應。
人群很快隨著寧陽郡主的離開而散去。經此一事,薑宓算是在郡主麵前露了臉。林氏、薑姚、薑嫆都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薑宓。
林氏:“走吧,再不去請安就真的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