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海釣 叫你多穿點(2 / 2)

花都不熱氣 瑞曲有銀票 12920 字 2個月前

她不信他永遠淡定。

緩了已經有一會,文禾心跳得沒那麼厲害了,她看看周鳴初,見他心思似乎完全在手機上,伸手摸了摸他脖子旁邊的筋,激烈時,這裡會繃起來。

文禾提起被子把自己蓋住,抽回手往下走,含碰到他時,口腔微壓,看了眼周鳴初。

周鳴初的注意力也從手機上抽回來,靠在床頭看著她,眼神不明。

文禾把自己塞進被子裡,稍微一會就想走,周鳴初卻不買帳,伸出手按在她頭頂,也把她壓回被子裡。

文禾埋首時想,原來他失控的時候是這樣的。

轉天起,又各忙各事。

離年中越來越近,文禾更加頻繁地往鐘總那邊跑,那些個業務員看到她都怕,偏偏她還總是笑眯眯的問著單子進度,請他們吃飯喝酒都大方豪爽,讓人不好拒絕。私下裡,業務員們形容她揣著一把溫柔刀,催著他們去簽單,讓他們想歇一歇都不行,但大家心裡都清楚,如果這個對賭贏了,獲益的是所有人。

一天又一天,文禾心裡其實著急得不得了,但業績表上的數字每往上躥一次,她就感覺曙光更明顯一些,因此更加的不知疲憊。

至於周鳴初,兩個人也度過了相對和諧的一段時間,各忙各的,偶爾過夜,在他家或者在她家都有可能。

文禾想,如果這回的對賭贏了,她一定要在周鳴初麵前好好炫耀一下,省得他總是看不起她。

到五月,文禾接到一個獵頭電話,說在給某家醫療企業找銷售主管,問她有沒有興趣聊一聊。

這是文禾第一次接到獵頭電話,她沒說太多,大概問了問,講幾句就掛了。

薑薑喊她:“蛋糕到了,快來吃。”

文禾走過去,薑薑把叉子放她手裡,順便八卦一句:“誰電話,周總麼?”

文禾搖搖頭:“獵頭的。”

“挖你啊?”薑薑問多兩句,聽到那邊公司的名字,想了想說:“不是什麼大公司,你要跳槽也找差不多的,小公司管理不規範,其實沒多大發展空間。”

文禾點點頭:“我也這麼想。”

“你還真想跳槽啊?”薑薑促狹地看她:“周總在,你跑哪兒去?”

文禾沒理她,端著蛋糕在這間辦公室走了走,她們創業搞得像模像樣,有前台,有展示櫃,留了單獨的洽談區,還招了幾個業務員。

“怎麼樣,還可以吧?”薑薑領著她轉完一圈,文禾問:“曉詩呢?”

薑薑說:“她家裡裝修,今天好像鋪瓷磚吧,她去看看。”又問文禾:“你想好了,你的錢要給我們入股?”

文禾嗯一聲:“想好了。”

“你不怕我們乾砸了?”薑薑提醒她:“這錢如果你當借我的,我以後會還,要是入股,一分錢沒得還,虧了就是虧了。”

文禾很乾脆地笑了下:“不怕,乾砸了就當我看走眼。”但她想,以薑薑的膽魄和能力,應該不會乾砸。

投資就是投人,她不記得在哪裡看過這句話,但覺得很有道理,況且她那點兒錢也不多,放銀行沒什麼利息,不如拿來搏一個機會。

因為還要回公司,文禾沒在薑薑那裡待太久,她下樓去打車,卻在樓下廣場碰到唐書宜。

唐書宜推著輛嬰兒車,她兒子戴了頂鴨舌帽,兩條腿翹在一起,正嘬一個棒棒糖。

文禾一下就被吸引了,蹲下來看那小孩:“他好可愛。”

“不可愛,吵得要死,等一下吃完這個糖就要開始哭了。”唐書宜戳了戳兒子的臉:“BB,叫阿姨。”

牙牙學語的小朋友講話還講不清楚,但會把棒棒糖摳出來給文禾吃,文禾笑著說:“謝謝,你自己吃吧,我不餓。”

她還記得周鳴初給這小孩拍的照片,還說人家臉大沒耳朵,明明長得很可愛很正常。

她想這世界上大概沒有人比周鳴初講話還不討喜,問唐書宜:“我可以給他拍張照麼?”

“當然可以,隨便拍。”唐書宜把兒子從嬰兒車裡抱下來跟她玩了一會,心裡猜測著她跟周鳴初的關係,試探著問一句,文禾說:“他去成都出差了,應該過兩天才回來。”

就這一句,唐書宜明白了。

回家後她跟老公麥坤說了說,麥坤轉手就發信息給周鳴初,那星期的海釣,周鳴初帶了文禾過去。

他們從深圳的碼頭出發,包了船到珠海海域,這邊魚貨豐富一些。

去時還很早,海邊日出沒落,文禾拿到魚竿研究怎麼甩,宋川怕她把自己眼珠子勾掉,站得離她有點遠,直到周鳴初過來指導。

文禾在周鳴初的指導下放線收線,但運氣不太好,坐了半天才釣上來一條小魚,周鳴初說是芝麻斑,看了一眼說:“帶回去給你貓吃。”

文禾覺得他在看自己笑話,也覺得他沒給自己安排好位置,換到他那邊蹲了會,果然有大收獲,釣上來一條石斑。

麥坤說這魚大:“可以帶回去清蒸。”

隔壁船的釣友大喊:“美女好手氣!能不能借我們拍一下照?”

“可以啊。”文禾把杆子往那邊移了移,船漂過來,手機也探過來拍她線上的魚。

周鳴初站在不遠處看著她跟人談笑風生,而他的聽筒裡,譚海龍正讓他勸一勸宋斯蘭不要離開廣州。

周鳴初說:“她想走就走,沒什麼好勸的。”

譚海龍苦口婆心:“阿鳴你聽我的,你媽媽要是走了,你肯定會後悔。”

“沒什麼好後悔的,誰要走都可以。”周鳴初掛了電話。

他從不後悔,也不留誰。

杆頭有動靜,周鳴初正想收線,聽到文禾一聲短促的驚叫,旁邊的宋川連忙解釋:“海鰻海鰻,不是蛇。”

文禾這才鬆了一口氣。

她側著坐,一陣海風吹得眼睛都睜不開,周鳴初的聲音從頭頂降下來:“叫你多穿點。”

文禾抬頭看了看他:“太陽這麼大,等一下就熱了。”悶聲說完,周鳴初的外套脫到她身上,文禾嘴硬歸嘴硬,卻還是立馬伸進袖子裡,剛穿好杆頭就有了動靜,她拉了拉感覺很沉,周鳴初說:“先彆扯,跟著它走。”

拉力很強的一條魚,文禾站起來,按周鳴初說的慢慢拉到船邊。

釣魚要有耐心,不僅是等的時候需要耐心,上魚的時候更不能急,她本來還有點暈船,拿著杆子一點一點地收,最後弄上來一條黑鯛,估了估應該有五斤,深圳這種海釣環境,很不錯了。

不久收杆返程,靠港後麥坤兒子跌跌撞撞跑過來,一腦袋撞到周鳴初腿上,滿嘴的口水也全黏在他褲管。

周鳴初蹲下去,小孩兒在他墨鏡裡看見自己的倒影,伸手去扒他鏡片,周鳴初腦袋往旁邊偏,文禾嫌他太凶:“你對小孩能不能有點耐心。”

“你有耐心,你來。”周鳴初把孩子給她,自己低頭拍拍褲子,一片黏糊糊的口水印。

分完魚後去吃飯,文禾跟唐書宜儘跟著小孩子轉,在酒樓的海鮮池邊半天不願意回來。

周鳴初跟麥坤在樓上聊天,麥坤說:“你那個妹妹好像辭職了,打算出來單乾。”他問周鳴初:“你爸給的錢?”

“應該是自己找的錢。”周鳴初點了煙,手裡有一下沒一下地把玩著打火機,海鮮池那邊,文禾正給小孩子擦口水。

麥坤用手肘碰他:“你也生一個,你要是生了,你爸媽該搶孫子。”

周鳴初彈了彈煙灰,毫無反應。

晚上回廣州,文禾被他搗得頭發都汗濕了,感覺像乘著海上的浪,時起時伏,聲音也漸吟漸弱,充塞到周鳴初耳朵裡,他更像肆虐一樣把她扣在懷裡,又提起來。

文禾房間裡有一麵穿衣鏡,他就把她拽到鏡子前,逼她直視鏡子裡的自己,文禾眼睛都沒地方藏,隻能恨得拚了命咬他,纏鬥得沒完沒了。

白天拉了一早上的杆,這下更加手酸腿乏,洗完澡出來看到周鳴初坐在沙發講電話,朝她拍了拍膝蓋,她坐下去,聽到他講話,胸腔震動的感覺很奇怪。

講的是工作電話,文禾聽出來電話那頭是一部經理任敏君,他們講的是粵語,文禾半懂不懂的,鼻尖在周鳴初胸前蹭得發癢,打了個噴嚏,抬頭看他。

電話那邊似有片刻停頓,兩三句後,很快就掛了。

文禾看著周鳴初,眨了眨眼,周鳴初把手機往旁邊一扔,低頭吻她。

那個月的月會上,一部出儘風頭。

任敏君有能力也有資源,才來幾個月就頻頻有單簽,隻是開人也毫不手軟,陸陸續續清掉兩三個老銷售,都是還在轉型路上摸索的。

文禾慶幸自己已經不在一部,也慶幸她早就不跑醫院,不然一時半會她業績也不好看,說不定同樣要被乾掉。

她因為忙著對賭的事,開年這幾個月跟任敏君接觸不多,倒是小蔡總往那邊跑,因為小蔡拿著幾個出口的單子要跟那邊請教,但似乎不太順利,她總是發牢騷,說一部那幾個新人很排外,很不好接觸。

“會不會是因為不熟?”張吉安說:“不然請他們吃個飯,拉近一下距離?”

“沒用。”小蔡撇撇嘴,說自己特意在飯堂跟他們拚桌,人家也是聊他們自己的,搞得她熱臉貼了幾回冷屁股。

那天中午去展廳,正好看見任敏君帶著幾個外國客人在看產品,周鳴初也在,他講英語的聲腔跟粵語一樣低沉。

文禾同樣帶著客戶,兩邊穿插著參觀和講解,中途在實驗廳碰到一起,她沒留意有一條設備線掉下來,過去時絆到,踉蹌得被周鳴初護了一下。

周鳴初托著她的手臂,視線瞧了眼她手上的手表,又調轉視線去看她。

文禾耳朵隱隱泛紅,她飛快地道了謝抽回手,帶著客戶往另一邊走時,撞進任敏君的視線。

“任經理。”文禾朝她禮貌地點點頭,任敏君卻淡淡地收回視線,並無回應。

文禾似無察覺,領著客戶去了監護室那邊,自然地介紹著公司產品。

那個周末,她又一次跟著周鳴初去深圳,這一回不是海釣,而是跟他去他爸爸家裡吃飯。

比起上一回去見宋斯蘭,這一次,文禾莫名覺得緊張。,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