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劄文,王茂平已經下發到了各縣,雖然知道那些知縣,應該會照劄文上的指示去做,但身在府城,到底是無法實時了解到最新的進展。
他最大的目的,自然是要讓嚴定懷知道,既然他已經懷疑了洛歸鎮的布莊與三莊村,那麼他的懷疑就不會止步於此。
對於嚴定懷來說,此時已經不再是貨物能否運出去的問題,而是所做的勾當以及私販貨物的路線會不會被發現的問題了。
相較於無法將私販貨物運送出去,如今嚴定懷所麵臨的處境可是要嚴峻的多。
如果早些用陶致來牽製的話,想來嚴定懷就要提早麵對這番處境了吧。
不過,話說回來,去年洪家商隊來肇原府的時候,他對於血金人和血金家族還沒有了解。
那個時候將陶致控製起來,對方刻意隱瞞的話,王茂平未必會知道關於血金人的事情。即便如今也沒有了解多少,但總歸還是有那麼一點收獲的。
雖然,他告訴自已有時間好好捋一捋關於京城所隱藏的血金人的思路。但一來他沒有時間,二來,可能性太多,他實在是不願意想下去,於是任務就被王茂平擱置了下來。
“這也太遠了一些!”
“誰說不是呢,越到興賀山這邊越難走,收秋稅時來上一次,相當折騰。”
蜿蜒的土路並不好走,尤其是才下過雨,變得泥濘不堪。即使是坐在收稅糧的驢車上,仍舊能夠感覺到顛簸,衣袍褲腿上也已經被濺的滿是泥土。
至於周圍的風景,雖然滿眼的綠樹成蔭,能夠讓人眼前一亮,但顯然無法引起小吏的注意。
他們眼中所看到的隻有泥濘的地麵水溝,與越來越難走的道路。走了這麼久,仍舊還沒有看到人家。
“怎麼突然要核對各村的戶籍呢?”滿腹牢騷自然不好說出口。可上麵隻是一句話,他們這些小吏就要顛顛的往鄉下跑。
但他可不敢像以前一樣陽奉陰違,畢竟縣衙對於吏員可是嚴格的很。要是發現偷懶的話,絕對不會輕易饒過。
而且聽說,府衙時不時就會派人到各縣,暗中進行走訪。如果,被府衙發現的話,那後果會更慘。
“聽說是府衙下的劄文,知縣大人可是相當重視呢。所以還是老老實實的核對吧。”另一個年長一些的吏員接話道。
“府衙嗎?都說知府大人明察秋毫,這次該不會是又要破什麼轟動林江的案子了吧。”年輕的吏員順著話題說了下去。
“這偏僻的鳥都不拉屎的地方,能有什麼大案。知府大人的心思,連知縣大人都猜不到,咱們這些小小的吏員,還是彆操心了。聽命行事就好。”
聽了同伴的話後,年輕的吏員點了點頭:“說的也對!”
隨後,望著前麵的路,扯了扯韁繩,可惜車輪還是沒有躲過水坑,身上濺的泥點又多了一些。
“不過今年的雨水倒是挺多。”雨後往鄉下跑,總歸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年長一些的吏員,因為不用趕車,身上的衣服倒是乾淨一些,望了望偶爾透過樹蔭的日頭,隨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