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見同知大人,下官手下之人行事不夠謹慎,使您受傷。在得知消息後,心中甚為擔憂與愧疚,故特此向您請罪。”
王茂平躬身作長揖禮,身後孟遠生二人則是跟隨著他的動作。
“誒,王知府何須如此,小傷而已,無需介懷。況且,當時你的兩位手下,已經告知了危險,是本官沒有在意。”周終铖臉上掛著笑意,看起來的確是沒有放在心上。
不過,昨天的事,感覺到丟臉還是有一些的。從雜器局出來,他本來是想著去到府城,與王茂平見上一麵的。
倒不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主要是來都來了,見見麵,聊聊天,熟絡一下也是順帶的事情。
這位肇原知府,日後能走到哪一步,雖然尚未可知。但從目前來看,絕對是前途不可限量,現在不交好更待何時。
聽雜器局的管事說,王茂平那兩個手下,最近好像在琢磨炸炮,因此想著順路也看上一眼。
這兩位的能力如今看來,遠非尋常工匠能及。雖然不能挖過來為指揮使司做事,但也幫了雜器局很多。所以他和指揮使大人對這二人是極為欣賞的。
在對方喊出“彆過來,危險”的時候,他還以為是那兩個人遇到了什麼事情。畢竟路上沒有其他人,也沒有看到什麼危險,因此還下意識的緊了緊韁繩。
誰知一個聲響從地上傳來,猝不及防的他隨後就坐在了地上,還被馬匹一腳踹在了腿上。
片刻之後,回過神來的周終铖感覺到的不是疼,而是丟人。這樣的出醜方式,在他的人生中還是第一次。
但在冷靜下來之後,他發現,與丟人相比,還是身上的傷與發生這一切的緣由更加重要。
再者,無論是因為王茂平的關係,還是為了保持自已的風度,他都不可能惱羞成怒,對著二人發泄怒氣。
而在雜器局的管事和工匠的分析之下,他發現,王茂平的兩個手下,好像又搗鼓出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因此,他也沒想儘快返回指揮使司養傷,而是等待著王茂平的到來。
茶水已經被端了上來,雜器局的管事以及那個軍匠頭朱柳石也立在一邊。王茂平自然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恐怕人家就等著他登門賠罪呢。這的確是不在意傷,是在意孟遠生他們搗鼓出來的東西啊。
果然,品了幾口茶,周終铖將茶杯放下,開了口:“昨天,本官並未看到地上有東西,為何會傳來響聲?”
這就進入正題了。
“回指揮同知大人,因為那塊地方,被放入了一個炸炮,之前幾次都沒有被引爆,卻沒想到這次會傷到大人,我二人實在愧疚難當。”孟遠生趕忙再次賠罪。
周終铖聽到之前幾次都沒有引爆後,不僅嘴角一抽,腿也感覺到了痛意。所以是自已運氣的問題了?不過,麵色不顯,語氣平和的繼續說道:
“誒,賠罪就不用了。本官並未放在心上。但,本官並沒有看到發機的影子,也沒有發現火線,更沒有聽到,鋼輪轉動的聲音,究竟是如何引爆的呢?”
王茂平聽到對方的話,不由得感慨,對方一下子就將如今炸炮的引爆方式來了一個總結概括,看來是認定,孟遠生他們琢磨出來的東西,不在這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