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還當姨娘是真心來祭拜我們姨娘的,原來還是衝著二爺來的。”
她起身將我方才插進香爐中的三炷香拔出來扔在我腳下。
“我們姨娘可不缺這點兒香火!”
我盯著腳邊的香淡淡笑了笑,一腳把香踩滅,上前踹翻火盆,又把香爐裡的幾炷香全拔出來,扔到了石斛身上,燙得石斛吱哇亂叫。
“你們姨娘既然不缺這點香火,那就乾脆彆給她燒香燒紙錢了,人都死了,還假惺惺地做這個樣子給誰看!”
“真是好一個忠仆!現在想起給你們姨娘討公道了,你們姨娘活著的時候,你死哪兒去了?怎的不知道去求二爺,去求奶奶,或者乾脆自賣自身,給你們姨娘湊銀子?好話誰不會說!”
“你張口就叫我借錢給你們姨娘,我是你們姨娘的誰!你們姨娘往我身上潑臟水的時候,她怎的沒想起日後有求著我的時候?”
石斛把身上的火星子撲滅,聽見我說衛姨娘的不是,就抹著眼哭了。
“我們姨娘素來不爭不搶,性子最好不過,何時往你身上潑臟水了?你莫要欺負我們姨娘不在了,就什麼臟的臭的名聲都往我們姨娘身上安!”
這可真是不到黃河不死心呐。
我沒必要跟一個糊塗丫頭動氣,就冷笑兩聲:“你跟著你們姨娘這麼久了,梔子和連翹是怎麼死的,你不會不清楚吧?”
石斛的哭聲一下子就噎在嗓子眼。
嗬嗬。
不爭不搶,性子好?
內宅之中哪有真正不爭不搶的人呢?
都是給自己立的人設罷了。
我繞到後頭,徑直去了衛可心的閨房,二爺果然坐在這兒。
“你來了。”
他背對著我,盯著窗外的滿月,手裡摩挲著一把梳子。
“我一直都知道,表姐喜歡大哥。”
二爺娓娓道來,卻引起了我的吃瓜熱情。
這是什麼三角
骨科啊。
表姐喜歡表哥,表哥他娘不同意,於是表姐隻能委委屈屈嫁給了一直暗戀自己的小表弟,還要被迫為表哥他娘監視小表弟。
委身小表弟後,表姐心中始終念著遠在京城的大表哥,小表弟愛而不得,終日流連於女人堆中,豈料表姐一點都不吃醋,反而淡然處之。
小表弟於是開啟虐大表姐模式,虐身又虐心,終於,表姐香消玉殞,小表弟追悔莫及,望月追思。
嘖嘖,這段劇情都可以寫一本追妻火葬場了。
“咳咳……”二爺咳嗽了兩聲,“不是你想的那樣,表姐她一直很識時務,自從知道要與我做妾,便一直苦讀兵書,你上回說弓弩部件圖,其實,她之前也拆過弓弩。”
原來如此,怪不得二爺從不疑心衛可心是細作,敢情人家是真正的知根知底啊。
我淡淡開口:“二爺,不是衛姨娘,那就隻剩下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