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奶奶抹了一把淚,發狠地冷笑幾聲。
“是你們李家殺人如麻,才遭了報應,報應到我這個無辜婦人身上,叫我生下這個怪胎惹人笑話!”
“我殺了這個怪胎,也是為了你們李家好!你反倒說我狠心,難不成,要眼睜睜地看著這個怪胎長大了,被人笑話,才不叫狠心嗎?”
我暗自歎了一口氣,二奶奶真是蠢得沒邊兒了。
她就算是為了大哥兒好,也不能這麼說。
她得把重點都引到大哥兒的病身上,說她是個慈母,不忍心大哥兒將來被人嘲笑,所以才想動手結果大哥兒,然後再一頭撞死為大哥兒贖罪。
二爺一向敬重正妻,她此言一出,二爺必定會心存愧疚。
二奶奶再抓住二爺這番愧疚,以後未必不能翻身。
一手好牌,全叫她自己打爛了。
“你怎知孽哥兒以後一定會被人嘲笑?”
二爺冷笑了幾聲。
“廖太醫已經想到法子,說不定能治好孽哥兒,你問都不問一聲,就要掐死自己的親生子,還口口聲聲稱呼自己的兒子是怪胎,你居心何在?”
“能治好?”
二奶奶有些慌亂,顯然她並不知道這個消息。
“我雖然吩咐了不許人去看孽哥兒,可卻沒禁著你去打聽,你就不能跟廖太醫打聽打聽孩子如何了?問不著廖太醫,也不會問問你身邊這個該死的老媽子?”
二奶奶哆嗦著嘴唇,眼神也飄飄忽忽沒個著落。
“這……這也不能怪我,這都要怪……都要怪二爺你!”
二奶奶忽然暴起,指著二爺的鼻子大罵。
“府裡新來了幾個姨娘,二爺不說給我體麵,反倒把我關在這院裡,你這叫那幾個新來的姨娘如何看我?她們往後眼裡還有我這個奶奶嗎?”
她一吼,大哥兒哭得更厲害。
我連忙抱著大哥兒去了外間,心裡盼著芍藥趕緊來哄孩子。
聽著裡頭二爺的暴怒和二奶奶的歇斯底裡,我就忍不住歎氣。
二爺可沒關過二奶奶。
二奶奶生下孩子後,神仙膏的癮頭也戒了,就能出來走動了。
是她自己不肯出來,怎的又推到二爺頭上了?
二爺不過是沒把管家權還給她罷了。
對外也隻是說,二奶奶生下孩子後,身子不好,不能太過操勞。
二奶奶不趁著這個時候養好身子,扭轉在二爺心目中的形象,反而要爭這些雞毛蒜皮的事,還喪心病狂地想掐死大哥兒,這不是瘋批又是什麼?
她跟顧盈袖,瘋到一處去了。
在我即將哄大哥兒哄到崩潰之際,芍藥終於姍姍來遲。
她衣衫不整,臉頰高腫,一看就是被打了。
顧媽媽跟在她身後朝我直眨眼。
芍藥似有察覺,她接過大哥兒,抱著大哥兒去了一邊哄,給我們主仆倆留下說悄悄話的空間。
“嘖嘖,姨娘猜怎麼著?我去了抱廈一瞧,芍藥姑娘嘴巴裡頭塞了一塊帕子,被綁在椅子上,一張臉都被打腫了。”